第56章 高考出意外(1/2)

范丽霞因为赵临不允许她公开夫妻关系, 心情十分糟糕,连着两夜翻来覆去如同烙饼,许小北与她同睡一张床, 捎带着也煎熬得没怎么合眼。

到了高考这天, 才五点两人就躺不住了,干脆起来穿衣洗漱。

早饭是朱凤琴亲自起来做的,红糖二米粥和猪肉葱花大包子。

怕她们喝太多稀的跑厕所, 那粥就熬得稠稠的,还在里面放了红糖。

吃过早饭, 许小北把军用挎包里考试要用的东西又检查了一遍,拉着范丽霞下楼往机械厂外走。

她们跟卫川约好六点半在厂区大门口集合,而后一起坐公交去考场。

七月的天,太阳一早就热辣辣的,许小北涂上厚厚的防晒霜,还给范丽霞抹了些, 俩人一起打了把遮阳伞。

范丽霞很紧张, 刚下楼就开始冒冷汗, 说话声音都开始打颤。

许小北低声安慰她, 两人出厂区门时小北看了下时间,才六点十五。

厂门前的路上没什么人, 许小北给范丽霞拉到一棵大榆树下, 刚收了遮阳伞, 从她们后方突然冲出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的车速很快, 骑车的是个戴草帽的男人,经过她俩身边时一伸手,直接把范丽霞肩上的背包给抢了去。

范丽霞吓得大叫一声,“包, 我的包!我准考证在里面呐!”

那男人一愣,似乎在考虑该不该抢。

许小北趁他迟疑,一个箭步冲上去,抓着背包带就往回拽。

范丽霞完全慌了,大叫几声之后浑身软成面条,想上去帮许小北,却发现站都站不起来了。

卫川这时正好走出大门,见此情景直接冲了上来!

那男人见来了帮手,顿时慌了,书包也不要了,松开手照着许小北狠狠地推搡了一下。

许小北抓着包倒在院墙边,右手正巧杵在一块石头上,疼得她汗直往上冒。

男人俯身拉起地上的自行车,腿一甩,骑上就跑。

卫川跑到小北身边给她扶起来,想追,让小北给拉住了。

小北摇摇头,“卫川哥别追,东西没被抢就是万幸了,你忘了今天咱们还有重要的事,跟他这种人耗不起。”

范丽霞哭成一团烂泥,这时候慢慢爬过来,哆哆嗦嗦拿过书包斜挎到胸前,看着小北的手叫了一声,“小北,你的手受伤了,怎么办?”

卫川拉过小北的手腕,只见破了几处皮,上面粘着土,血珠子从剐蹭处一点点往外渗,手腕也肿了。

“这得处理一下,看着像脱臼了。”卫川皱着眉,“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许小北转转手腕,觉得活动有些受限,手腕处发麻发胀。

但马上要考试了,根本耽误不得,她便说自己觉得还好,把皮外伤处理一下就行。

于是让卫川回三叔家拿了些纱布的消毒水,简单包扎后,几人连忙去赶公车。

在车上,许小北觉得自己的手腕越来越严重,伤处闷闷地跳着疼,等到进考场后,她发现她握不住笔了。

以至于语文考试她只勉强答了前面的部分,后面的作文才写了二十多个字,就被收了卷子。

为了不影响卫川和范丽霞接下来的考试,许小北一直忍着没说。

第一天考试终于熬过去后,从考场出来卫川依旧不放心,把小北带到医院做检查。

因为许小北白天伤处一直包着,卫川没看到她手碗严重到什么程度,问她她也回答没大事,所以卫川以为她尚好。

结果片子拍下来一看,倒是没骨折,但手腕确实脱臼了。

那医生有五十来岁,不知怎的额头上敷着一块纱布,纱布片渗出点血,看来是受伤了。

他建议上夹板固定,许小北不肯,“大夫,我还要参加高考,您把我手给夹上了,我怎么答题?”

医生想了想,“权宜之计那我只能给你做一下复位,今晚夹板还是要上,明天考试时候你拆下来,晚上再过来重新固定。”

“行,就这么办吧。”小北点点头。

医生开始拆她手上的纱布。

纱布一层层打开,直至露出手腕。

她原本白晰纤细的腕子,现在肿得老高,闷青闷青的,最严重的地方已经发紫,活像皮蛋成精。

医生推推眼镜惊讶地看了小北一眼,“小姑娘,你今天是怎么答的题?”

这手还能写字?

有纱布绷着时,痛感还被束缚了些,现在一拆开,疼痛像钱塘江的潮,一波一波涨上来,许小北瞬时鼻尖冒汗。

她强忍着苦笑一下,“就是拿这猪蹄答的,慢慢写,写得很丑,题都没答完。”

卫川心疼得眉头快拧成麻花,用手轻轻托住小北的胳膊,“疼轻了?还笑得出来?都这样了怎么不早说?”

小北弯了下嘴唇,“说了也没用啊,又不能放弃考试来医院,说完了你还要担心,所以就憋着了。”

卫川臭着脸腾出另一只手在许小北头上揉了下,“我是不是该敬你是条汉子。”

他上辈子在部队摸爬滚打,这辈子在地质队攀岩走壁,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什么样的没受过。

所以他清楚手腕伤到这个程度,那疼痛可不一般,更何况这丫头还强撑着答题。

骨科大夫觉得这气氛有点僵,于是趁冷打铁,“这位男同志,你去交费,把小姑娘交给我吧。”

卫川看了医生一眼,“现在要给复位?我陪着她,等做好复位了把她押这儿等着,我去交钱行不行。”

小北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推了卫川一下,“你现在就去吧,我自己可以。”

“我怕你疼。”卫川虎着脸,不高兴。

许小北:“……那你在这儿我该疼不还得疼?”

卫川:……

医生摇摇头。

这嗑唠得稀碎啊。

他伸手托过小北的胳膊,冲卫川抬抬手,“快去吧,我看这丫头坚强着呢,你在这盯着,不光她手疼,你还得跟着心疼。”

许小北在疼痛中让医生浪漫了一脸。

卫川不肯走,医生就不肯做复位。

无奈,他叮嘱医生手法一定要快,这样能少遭点罪,而后抓起单子转身出去交费。

医生握住小北的胳膊,嘴里说,“看得出你对象是真心疼你了,你也别因为他冷言冷语地就生气,我们男人都这样,说不出那些娘们叽叽安慰的话,我媳妇有时候切菜切了手,我也是一边骂她笨,一边帮她包扎……”

许小北想说那不是我对象,才张嘴,就听嘎巴一声,一阵剧痛从手腕处传来,她没忍住叫了一声,眼泪不受控制地一下子涌了出来……

医生还在旁慢悠悠道:“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这一出让你对象看到……啧啧,我倒不怕他伤心,其实怕他一时忍不住再伤了我的身。”

许小北默默看看医生额角处的纱布:……

看来无论哪个年代,医患关系都很紧张啊!

卫川回来时,复位已经做完,医生正往许小北手腕处安夹板。

许小北脸痛得通红,额角青筋直蹦,眼底有些细碎的泪。

见卫川进来,她把脸偏到一边去。

卫川抓着缴款单的手一紧,走过去把单子放到桌上,轻轻把手搭在小北肩上轻轻拍了拍。

“是不是很疼?”

“还……行。”

医生瞄她一眼,对卫川说,“你这对象真刚强,赶明儿生孩子你都不用跟着操心。”

卫川语调忽然欢快起来,“谢谢医生的夸奖。”

许小北:……

终于重新绑好绷带挂到脖子上,卫川护着小北从医院出来,边走边问她,“你这样能坚持考下去么?”

小北吸吸鼻子,“总不能放弃吧,尽力吧。”

卫川了解她这把倔脾气,况且高考的确是大事,也实在没法劝她放弃,便带她坐上公交车,到站后去买了一大袋冰棍,回到许正军家里后用冰棍给小北冷敷。

因为范丽霞这两天情绪不好早上又受了惊吓,这会儿她人在朱凤琴家里,担心得惶惶不安。

赵临也在,听了范丽霞对早起被抢那事的描述,责怪她出门时不直接把背包斜挎好。

“我也没想到一大早会被抢啊,那包里又没值钱的东西,全是考试要用的!”范丽霞哭着说。

赵临很烦,摆摆手,“行了行了,就知道哭!”

眼看俩人要吵起来,朱凤琴便劝赵临,说这几天不要刺激范丽霞,赵临这才作罢。

吃过晚饭后,朱凤琴怕许小北夜里跟范丽霞一起睡手不方便,就带着两个孩子去宿舍住,把自己的大床让给小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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