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本王是清白的(2/2)

诗诗不敢收,胆怯的看向席慕远。席慕远瞥了眼不是他送的,微微颔首:收吧。

诗诗这才笑着接过,甜甜的道:谢谢爹爹!谢谢王妃!

瞧瞧,东西是她的,谢却是第一个谢席慕远。

顾烟寒低头喝茶不语,诗诗好奇的盯着她,又看向她的腿,怯怯的问:王妃,你的腿怎么了

顾烟寒没想到这孩子的观察力这么细腻,淡淡道:断了。

诗诗一愣,又看向席慕远,见他没有反驳才信了,当即便是眼眶一红。担忧的问:怎么会断了?是坏人做的吗?王爷爹爹一定会帮王妃打坏人的!

她很快便哽咽出声,流眼泪的速度比那日老太君来还要快。

顾烟寒心中诧异。这几日她也见过不少人在她面前假意为她惋惜而流泪,但真正关心她的只有那么几个。如今这孩子,她倒是看不透了。

是真的关心,还是和其她人一样的做戏?

应该是真的吧一个五岁的孩子懂什么做戏?

顾烟寒对她的不喜一下子少了不少,宽慰道: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你王爷爹爹做的很好了。

原本正想要张口纠正顾烟寒什么的席慕远,听见最后几个字,又没有出声。

那王妃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出去了诗诗红着眼又问。

顾烟寒一笑:可以的。

那也没有以前那么方便啊诗诗低声嘟囔,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仰着头问:那不如我往后每日都来告诉王妃外面发生了什么?这样也就像是王妃亲自看到了一样!

顾烟寒不是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主,但又不好当着席慕远的面拒绝他女儿。只能道:你有心了。

诗诗高兴了一下,随即又失落:可是我住在庄子上,来王府一次都要走好长好长的距离要是能天天来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陪着王妃,王妃也不会觉得无聊了呢!

顾烟寒没有出声。

席慕远想起顾烟寒那日为诗诗医治马蜂毒,总觉得这丫头心里对诗诗还是有那么几分喜欢的。更何况他已经答应与她不要孩子,他又常年在外,往后若是有诗诗陪着顾烟寒,顾烟寒也不会感到寂寞才是。

王妃若是愿意,不如就让诗诗住在府里。他道。

顾烟寒一愣,随即意识到席慕远这是在给自己女儿找一个回家的借口呢。

她虽然不高兴被拿来当噱头,但席慕远这几天对她尽心尽力,她也不好拒绝。只能同意:王爷看着办吧。

席慕远误以为她是同意了,当即便吩咐人去为诗诗打扫院子。

顾烟寒试图起身离开,依旧是失败,只能道:王爷,我累了。

本王送你回去。席慕远抱起她朝正院走去,诗诗跟着走了两步,被席慕远打发掉,夏至,带她去找管事。

一路上又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了,顾烟寒思索了许久,问:王爷,诗诗的母亲是谁

本王不记得了。席慕远回答的很快。

顾烟寒心中苦笑,没想到席慕远连这也不愿意告诉她,也没有再问,闭眼睡了过去。

席慕远只以为她是还因为不能正常行走而失落,宽慰道:本王已经派人去请了鲁迅,让他为你打一辆能自由行走的轮椅。往后,你想出门也方便些。

顾烟寒的注意力却全部在那个人名上:鲁迅?你确定不是叫周树人

席慕远一头雾水:什么周树人?就是鲁迅,鲁班大师的传人。

顾烟寒咋舌。她俯首甘为孺子牛的鲁迅先生哟

在正院窝了一下午,说是睡午觉,其实一点也没睡着。席慕远重新去办公,回来的时候,诗诗的院子倒是都准备好了。

卫有妆与方姨娘来顾烟寒这里打探过这丫头的情报,被顾烟寒一句她也不知道糊弄了过去。

要她承认那是席慕远的庶女,除非席慕远让那孩子承认她是嫡母。

然而,众人还是很快知道了诗诗的身份。

席慕远傍晚回府。诗诗就等候在门口。一见他回来,便笑盈盈的冲上去:王爷爹爹!

这一开口将同样候在门口的卫有妆与方氏吓了一大跳,纷纷意识到顾烟寒下午可能是吃醋了,所以才说不知道。

席慕远对她却没有卫有妆想象中的热络,略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后,径直问:王妃如何

方姨娘叹息着道:王妃睡了一下午,奴婢去请过安就让回了。

顾烟寒很少睡这么长时间,席慕远以为她是不舒服,掠过还想要说什么的诗诗,大步朝正院走去。

卫有妆笑嘻嘻的看向了诗诗:诗诗小姐

诗诗点头,恭敬有礼的应声:姨娘好。姨娘两个字可把卫有妆高兴坏了。

女人在后院的倚靠无非就是男人、主母和孩子。如今席慕远她没指望,顾烟寒虽然好,卫有妆心底对她其实还是发憷,最好是能将这个孩子养在自己名下。

这样有一个孩子,往后王爷肯定一个月也能来个几回。往后有依靠不说,说不定还能笼络王爷的心。

她越想越开心,蹲下道:姨娘去给你编辫子好不好

谢谢姨娘,不过诗诗还要去看王妃呢。诗诗笑着拒绝,转身循着席慕远的脚步走去。

卫有妆想要跟过去,被方姨娘拉住:你这个时候跟上去,不是给王爷添乱吗

可是那孩子卫有妆不甘心。

孩子的事还是再好好观察观察。方姨娘瞥了几眼诗诗,拉着卫有妆离开。

正院内,顾烟寒正在吃奶皮酥。席慕远回来见她无恙,又放了心。

顾烟寒派人也给他准备了一份奶皮酥,正说着诗诗来了。

见她行礼过后眼神不断的瞥向桌上的奶皮酥,顾烟寒问夏至:还有吗

夏至摇头:没了做奶皮酥的材料要明日才送来呢

席慕远将自己那份还没动过的给了诗诗。

谢谢爹爹!诗诗甜甜的一笑。

顾烟寒总觉得这父慈女孝的画面刺眼,将自己面前那吃了一半的奶皮酥往席慕远面前一放:那委屈王爷只能吃我吃剩下的了。

你饱了席慕远问。

饱了。顾烟寒点头。

那本王还真有些饿了。他低头就着那半碗还真吃了起来。

顾烟寒诧异。诗诗那刚送到嘴边的奶皮酥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好在席慕远吃饭速度一向快,三两下便将半碗奶皮酥吃完,还问起了顾烟寒下午的情况。

睡了一觉挺好的。顾烟寒扯谎,对了,王爷,诗诗往后是谁照顾

席慕远看向她,顾烟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道:王爷也知道我如今的情况,自己都照顾不了,到时候委屈了诗诗。王爷还是另外择一人吧。

如果是她照顾,诗诗就是记在她名下的。虽不是正经的嫡出,但也比一般庶女地位要高一截。而且,照顾好了是应该的,万一有什么差错,席慕远随时都可能因此而与她又嫌隙。

顾烟寒不需要靠孩子稳固地位,所以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席慕远无法,思索一番后,道:先让乳母带着,你再派几个稳妥的大丫鬟一起看着。

好。顾烟寒一笑,又看向诗诗,竟然发现这丫头一直都盯着自己。

察觉到她的眼神,诗诗嘴角上扬,又是甜甜的一笑:谢谢爹爹!谢谢王妃!

顾烟寒却是一怔。诗诗笑之前那表情虽然一闪而过,不该是一个五岁小女孩应该有的。

保险起见,顾烟寒问:你对此可有什么不满意的

一切但凭爹爹和王妃做主。诗诗乖巧懂事的模样。

诗诗就这么住了下来,眨眼便是腊月。

初一之时,卫有妆与方姨娘来给顾烟寒请安。谈及诗诗,顾烟寒仔细打量着她们俩。

卫有妆是个藏不住心思的,眼神迫切的就等着顾烟寒开口将诗诗记在她名下。而方氏始终是那番我见犹怜的模样,今儿个见到顾烟寒的腿还抹了一回眼泪。

顾烟寒打消了将诗诗记在她名下的想法,只是让她们往后多照顾些诗诗。

月底便是年关,顾烟寒掌管府中中馈再次忙碌起来。席慕远下属从各地从来了不少礼物,尤其是漠北那一块,兽皮、野人参等物更是成箱成箱的送。

顾烟寒打趣的问:王爷,我今儿收下这些东西,明儿个你是不是就要被御史参一本收受贿赂了

本王受贿就受这么点席慕远相当嫌弃,王妃也太小看本王了吧。

顾烟寒笑着,让人将东西登记后收入库房,又问:咱们要给哪几府送礼

宫里备三份,与父亲交好的几位老王爷与袍泽府上各一份,齐丞相府与严大人府上各一份。今年与你成婚,顾国公府和忠毅侯府也要。东西你按着往年的规格来就成,不必紧张。席慕远怕她第一次管家不懂,都一一帮她想好了。

好。

顾烟寒忙碌着记着,看的席慕远有些心疼:你若是觉得累了,不若交给母亲来处理。她虽然性子差了些,但这些事也是做惯了的。

顾烟寒提笔的动作一顿,见席慕远是商量的口吻,坚决的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就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如今若是再没有了中馈权,那就任由老王妃宰割了!

席慕远也没坚持,只是嘱咐她不要累着,好好休息。

第二日顾烟寒小憩醒来之时,席慕远就坐在床边,仿佛特地等她一般。

王爷顾烟寒呓语着,软糯糯的声音像是只小奶猫。

席慕远低头亲了她一下,将她抱起来。

顾烟寒还没睡醒,任由他折腾。等到清醒过来之时,席慕远已经推着她在屋里走动了。

轮椅顾烟寒一惊。

席慕远颔首:鲁迅大师连夜赶工出来的,可还满意

顾烟寒自己试着推动轮子,比现代轮椅要紧一些,但她也可以控制好,不由得一笑:谢谢王爷!

夫妻谈什么谢。他又吻了她一下,将顾烟寒的手放到轮椅的把手上。打开看看。

顾烟寒照做,发现里面装着一架小型弩箭。她又忙打开另一端,是一个空盒子,可以用来存放东西。

这是王爷的意思顾烟寒诧异的问。

席慕远颔首:一边可以用来防身,一边可以与你装些果干。如何

顾烟寒忍不住给了席慕远一个大大的拥抱,抬头却见诗诗躲在门口,又忙松开了他。

席慕远略有不快,顺着她的眼神见到诗诗,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

听说爹爹回来了,我来看爹爹。诗诗怯怯道,仿佛被人吓着了一般。

席慕远微微颔首,推着顾烟寒走出门去:王妃腿脚不便,你往后多来陪陪她。

不等诗诗答应。顾烟寒笑着拒绝:王爷,别了。小孩子娇贵,别的过了我的病气。往后天天见到这孩子,顾烟寒每天都得自己跟自己怄气!

席慕远想要说一声没事,但见顾烟寒的笑并未到眼底,便不再坚持,而是对诗诗道:来年开春后,与你请的女先生便会来,到时候跟着先生好好读书。

诗诗应了声是,顾烟寒让夏至带她出去玩了。说实话,她还是很不喜欢见到诗诗,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接受那孩子。

所幸席慕远在这方面不是个细心人,推着顾烟寒出去散心了。王府的路全部重修过,如今已经是平坦无比,就为了方便顾烟寒的轮椅走过。

下人们虽然有过抱怨,但更多的是羡慕洛北王对王妃的深情。

有了轮椅,顾烟寒的行动方便了许多。一日醒来,昨晚竟下了一夜的雪,外面皆是白雪皑皑的一片。

下人们早早的起来扫雪,顾烟寒抱着小暖炉坐在屋内,静静的听着夏至在廊下打趣:扫雪大哥在扫雪,煮酒大哥你怎么不在煮酒

等着席慕远的煮酒无奈:我没有酒煮啊。

顾烟寒闻言一笑,大声道:夏至,去取一坛烧刀子给煮酒煮!

好咧!夏至蹦Q着就去了。

席慕远给她系上厚厚的紫貂皮大氅,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调皮。

顾烟寒一笑:外面天寒地冻的,王爷还要出门吗

席慕远颔首:本王要去军营看看。越是天寒地冻。越是不能放松。

那等煮酒将烧刀子热好了,王爷带些去吧。喝了能暖身。顾烟寒道。

席慕远自然是没有意义。她将热好的烧刀子分别装了两壶,煮酒发现连自己也有份的时候,只夸王妃菩萨心肠。

忙了一上午,顾烟寒将腊月之事总算是安排的差不多了。她用的是现代管理法,将责任分摊到每一个人身上,她这个老大就能轻松很多。

下午瞅着雪停了,顾烟寒让夏至推她出去看雪。

夏至缩着耳朵:王妃,外头那么冷,冻坏了怎么办

没事,我就想去看看。顾烟寒一笑,推我去湖边。

湖都结冰了,没什么好看的呀夏至不解。

顾烟寒淡淡笑着,坚持要去。

夏至只能照做,推着顾烟寒去了湖边。

由于怕席慕远怪罪,顾烟寒只带了她一人出来。望着那冰封的湖,顾烟寒思绪万千,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上一世,让她对那人萌生情意的起始,便是他在冰湖上手把手教她溜冰。无论她摔倒多少次,因为怕疼哭着喊着耍赖说不学了,他都耐心的哄着她,慢慢的教她,直至她学会,去将当初嘲笑她不会溜冰的人一个个比下去。

如今

顾烟寒瞥了眼自己的腿,吩咐夏至:将湖上的冰全凿了。

上一世她没来得及做个了断,这一世补上!

夏至去喊人凿冰,顾烟寒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只觉得京城真是越发的冷了。

蓦然,她感觉有什么打中了她的轮椅。原本平稳停在过道上的轮椅忽然失去了控制,直直的朝着湖面而去。

花园里此刻没有人,轮椅一路打滑来到冰上,更是不断的打转。蓦然,冰面出现裂痕。嘎啦一声巨响,冰面出现一大块坍塌,顾烟寒整个身子与轮椅一起沉入冰湖之中。

一瞬间,冰冷彻骨的湖水将顾烟寒吞没。她的腿不能动,双手无论怎么在湖里挣扎也没有办法将身子浮起。紫貂皮的大氅与棉衣沾了水更是沉重,像是索命的铁链一般将她往湖底拉去。

熟悉的面容在她眼前浮现,顾烟寒下意识的以为是席慕远,急忙伸手去抓,靠近一看却是陆篱!

她本能的要推开那人,双手却被那人禁锢住。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囚禁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