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席慕远受伤(2/2)
颜夏,去我那里给姨娘们各挑样见面礼。不能寒碜了,免得丢了王爷的脸。顾烟寒盈盈笑道,谁也看不见她眼底汹涌的暗流。
颜夏应声而去,没一会儿便捧了四只礼盒回来。
郑姨娘率先上前,偷瞄眼席慕远,跪下端起茶给顾烟寒送来:奴婢郑氏见过王妃。
顾烟寒接过喝了口。放下,示意夏至给见面礼。那小丫头满脸的不情愿。
敬茶也有规矩,郑姨娘第一个上前,可见是她们四个之中地位最高的一个。
顾烟寒依次喝了三杯茶,颜夏趁机低声分别介绍了其余三人。还有一个方姨娘,其余两人一人是侍妾卫有妆,另一人秋竹还只是通房。
喝完茶,她们还想要再多一会儿,眼神不断的往席慕远身上瞥。顾烟寒侧头望着她们,又望向席慕远。昨晚的记忆慢慢涌入脑海,她脸色的血色却是一点一滴的在消失。
昨晚那样温柔的席慕远,她是第一次见到。他也曾经那样对待过这些人吧
顾烟寒蓦然觉得胃有些难受,仿佛里面有什么在翻滚着,叫嚣着。想要她将吞噬。
她站起身,眼前的世界黑了一下才恢复正常:我就不打扰王爷叙旧了。冲席慕远盈盈一笑,顾烟寒便大步朝外走去。
她的背脊挺得很直,却还觉得自己是落荒而逃。胃里那股不适的感觉愈发的严重,顾烟寒一窒,小跑到一边桂花树下便是吐了一地。
颜夏与夏至大惊:王妃你怎么了
没事
去叫洛风!席慕远追上来,想要扶住她,被顾烟寒挥开。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从别的女人床上下来后想要抱她。
席慕远的脸一瞬间与记忆深处的那人重合,更深的恶心涌来,顾烟寒觉得她几乎要把苦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吃坏东西了吗席慕远又问。
顾烟寒摇摇头,示意夏至将他请到一边去后,自己由颜夏服侍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我没事。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她推开席慕远的手,身子略有些摇晃的回到了卧室,浑身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般倒在床上。
席慕远进来,顾烟寒烦躁的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却被席慕远欺身按住:你怎么了
没事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我只是有些累了。席慕远,你出去。
让洛风给你看看。
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出去!
听话。
我凭什么听你的话!顾烟寒挤压着的情绪一瞬间爆发。那个人也是!手握她父母的性命要她听话!她听话了,可父母还死了,就死在她的面前!她凭什么要听话!
家中巨变的那一天仿佛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顾烟寒的身子忍不住颤抖。席慕远察觉到异样想要抱住她,却没想到引得顾烟寒反应更加的大。
放开我!
别闹了。
陆篱你滚!
陆篱?
席慕远眼神微沉。是了,上次顾烟寒醉酒之时他听见的也是这个名字!
她越是挣扎,席慕远抱得越是紧,被控制的那种恐惧再一次涌上心头。顾烟寒本能的摸出藏在身上的匕首。
顾烟席慕远蓦然一窒,他低头,瞥见自己的肩膀之上插着一柄匕首。
啊王妃杀了王爷!卫有妆的声音顿时划破天际,也将顾烟寒惊醒。她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席慕远。
王、王爷她看到那匕首愕然,惊慌失措的将匕首扔掉,下床去寻来药箱为席慕远处理伤口。
侍卫们听到卫有妆的声音闯进来,又被席慕远喝退:滚出去!
顾烟寒只低头处理伤口,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控过了。心境此刻都没有平复下来,老王妃却听到王爷遇刺的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王爷如何了?这伤老王妃又是心疼又是担心,狠狠瞪了眼顾烟寒这罪魁祸首,扬手便是一巴掌要落下。
然而,却被席慕远拦住了。
老王妃震惊:王爷!你还护着她作甚!竟敢谋害亲夫,休了都是轻的!该丢去宗人府才是!
母亲,我无事,请回吧。席慕远眼神幽深。
王爷,这毒妇
她是我的王妃。席慕远打断老王妃,煮酒,送老王妃回去。
老王妃还是不甘心:王爷是执意护着她了
执意。席慕远站起来,又瞥过怯生生站在门口的四个妾室,滚!
卫有妆等人忙不迭离开,老王妃拗不过席慕远,也只得离开。
屋内再次只剩下了席慕远与顾烟寒,她收起药箱,低着头:对不起我没有想要伤你她眼中的席慕远,当时是另一个人。
陆篱。席慕远蓦然吐出了那个人的名字,顾烟寒浑身一个颤栗。她震惊的抬起头,对上男子波涛汹涌的双眸:他是谁
什、什么陆篱顾烟寒强作镇定,假意不懂。这一世她是顾国公府的顾烟寒,不是华国帝都的顾烟寒。
她眼底的恐惧、厌恶、震惊,无一不清楚传给了席慕远,让他的胸口堵得慌: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顾烟寒仍是装傻。那是她最深的一道伤口,已经埋得那么深了,没人能再扒开。
诡异的沉默蔓延在屋内,席慕远紧握着拳,忍着怒意:我不希望我的女人心里还想着别人。
她原本以为自己心里谁也进不去了,直到刚刚看到那几个姨娘,她才发席慕远早就在里面反客为主。
好的。她恭谨的应着声,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席卷着席慕远,他怒而转身离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无论他对她多好,她永远都是这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夏至怯生生的进来,看到那把染血的匕首更是吓的不行:小姐你真的伤了王爷
顾烟寒点头,捡起那匕首擦净,重新收好。
夏至这下都急哭了:那我们怎么办现在逃走来得及吗?小姐
别担心,出事了我担着,你和颜夏早些去休息吧。顾烟寒安慰着她,吹灭了屋内的蜡烛。黑暗之中,她慢慢滑落在地上。从见到姨娘到席慕远离开,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对于她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
老天让她活下来,究竟是可怜她还是惩罚她?
顾烟寒想不通,只是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刻意不去想的事,此刻反反复复的在脑海里重现,折磨着她。
不知道是什么睡了过去,醒来却是在床上。一旁,坐着一个人。
顾烟寒下意识的就要起来,席慕远按住了她:病了就睡着。
他将被子给顾烟寒掖好,自己起身走到一边,拿起用小火炉一直温着的药,加了些许蜂蜜你,端回来给顾烟寒。
甜腻腻的感觉在顾烟寒唇齿间徘徊,里头还加了不少能中和苦味药。顾烟寒抿了一口,觉得眼睛有些温热:王爷,我收回以前说的话,你是一个顶顶好的好人。
黑暗中,席慕远的眸子亮了许多:还有呢
还有什么
我是你丈夫。席慕远强调。
顾烟寒低声嘟囔: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席慕远的眼睛更亮了:你想独占
顾烟寒想起那几个姨娘就心塞,哼了一声没说话。独占个球!等她养好这破身子就卷款逃掉!
我怎么发烧了顾烟寒问。
席慕远接过药碗的手微微一顿,道:洛风说,忧思深重。
陆篱两个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顾烟寒没有出声。
沉默了半晌,顾烟寒问:王爷,我一个月多少月钱
席慕远想了想,问:你想要多少
你照例给就是了。我拿你一天银子,就给你当好一天王妃。
她的嫁妆上都打上了顾国公府和忠毅侯府的标记,所以不能动。要逃跑,盘缠只能从别处出。王妃的月钱大约是三十两左右,具体看王府富不富裕。加上她作为宜佳县主还有点补贴,也能攒个不少钱。
瞧着顾烟寒低头盘算什么的模样,席慕远心里不大踏实:五十两如何他问,已经超出平均价很多了。
顾烟寒点着头:成!比她预想的好很多。
那你安心呆着,本王养得起你。席慕远道,语气有着几分他自己都注意不到的期待与忐忑。
多谢王爷。顾烟寒一下,躺下去倒头而睡。席慕远侧躺在她身边,想要摸摸她的脸,这丫头已经将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
如此捂出来一声汗,顾烟寒的高烧倒是退了不少。第二日清晨,席慕远在换衣服,瞧着他因肩膀上的伤而行动不便,顾烟寒心虚的上前帮他将及地的衣服拉起来穿好。
席慕远眉头微挑,得寸进尺,伸开了双臂:伺候本王更衣。
谁让她昨天手贱呢!顾烟寒没办法,只得帮他将衣服穿好,又笨手笨脚的给他系腰带,还被席慕远嫌好一通嫌弃。?
卫有妆以为顾烟寒捅了席慕远那一刀铁定失宠,想要来看看这个丑王妃的悲惨下场。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最关键的是,王爷还在笑!
进来伺候洗漱的夏至见到她,不解的问:卫姑娘,找王妃有事吗原本并没人注意到她。但夏至这丫头大嗓门一喊,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卫有妆异常尴尬,直接硬着头皮进来道:我、我来给王妃请安。
顾烟寒听见,冲席慕远笑道:王爷,你的姑娘来了。
卫有妆正好走到门口,面容尴尬的福了福身:王爷,没想到您也在这里。
本王不在这里在哪里席慕远瞥见床尾昨晚那件被顾烟寒划破的衣服,给本王补好。<br派人去给您做件新的成不?堂堂王爷穿什么补得衣服。
席慕远挑眉:新衣你做
那我还是给您补吧
席慕远对顾烟寒如今这夹紧尾巴做人的态度很满意:本王今日营中还有军务,晚上回来用膳。
成,我亲自下厨招待您!顾烟寒笑的跟只招财猫一样。
席慕远更加享用的捏了捏她的猪头脸:这脸肿了,捏起来倒是方便许多。
顾烟寒干笑:您快去,迟到了不好!
席慕远转身离开,卫有妆福身,他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一般。
顾烟寒捂了捂自己被席慕远捏得发疼的脸。问:你来又什么事吗
来给王妃请安。王妃是否需要奴婢服侍卫有妆讨好的问。心中却是惊讶,没想到这王妃长得丑,王爷倒是对她这般随和。
顾烟寒摇头:不必。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你们往后也不必日日来我这里立规矩。没什么事的话回去吧,一会儿日头高了,就热了。
卫有妆应了声离开,颜夏不懂的问:王妃,您是王妃,她们都是妾室,来给您请安、伺候您是应该的,为什么要对她们那么好?她们一旦得宠,您就要失宠了。
顾烟寒望着镜中的自己有些自嘲的一笑:算了,都是可怜人。
颜夏不懂,顾烟寒将针线找出来,拿着席慕远那件衣服配颜色:你今年也已经十七,到该出嫁的年纪了。我若在,定不会委屈你的婚事。只是挑人之时,你也要想清楚,是高门大户做妾,还是小门小户独守一人。
颜夏一愣。王妃这是同意让她自己挑人?
找准了颜色,顾烟寒便给席慕远补衣服。昨晚的事他没有再主动提起,她也就当不知道。伤了他,她就好好补偿。以后拿钱做事,绝不交心。
衣服补好的时候,正是午膳时间。顾烟寒要去用膳,却得知老王妃有请。
留守王府的扫雪突然从暗中现身,提醒道:王妃,王爷出门前吩咐了。如果老王妃请,您就说身子不便,不必去。
老王妃铁定是为了昨晚之事,顾烟寒放下刚拿起来的筷子还是去了。
扫雪忙追上来:王妃!您别去呀!
伤了你儿子,还端架子不见你,你是什么心情顾烟寒问。
扫雪一愣,顾烟寒重新迈步:我去看看,你不必去报告王爷。左右是她的错,她得承担起来。
扫雪拗不过她,跟着一路去了北院。老王妃见状,冷笑一声:王爷这当真是对你护的紧,就是来见我一个老婆子,还把贴身近卫派给了你。难不成怕我家法处置了你
扫雪是拍我不认识路,来给我带路的。顾烟寒道。
老王妃冷哼:不知道你对王爷下了什么药,才让他这般!王爷既然护着你,我这个做娘的自然不能对你做什么。只是你伤了王爷,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为何要伤王爷
顾烟寒说瞎话不带眨眼:王爷喜欢玩点刺激的,一不小心没把握准分寸,误伤了。
胡闹!你是正妻,不是那些狐媚的妾室!不教导王爷好好走正道,怎么能、能她涨红了脸没能说完整。
顾烟寒一脸天真:可您昨天不是才教育儿媳说是夫为妻纲吗?王爷有令,儿媳岂敢不从
不可能!王爷是我从小带大的,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定是你教坏了他!
顾烟寒没好意思说,洞房那晚,她儿子会的姿势可多了。可一样都不是她教的。
她的不屑映入老王妃的眼睛,像是十足十的挑衅。她猛然一拍桌子,沉声问:你可知谋杀王爷是什么罪行
是死罪。
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您是要杀我吗
没错。老王妃的下巴高高扬起,我绝不允许王爷身边有任何的危险。他这孩子什么都好,唯有你是个意外。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看上了你哪一点,但既然他不能掌控你,你就不该存在。
忽然,顾烟寒感觉浑身僵硬,整个人摔倒在地上,震惊的看向老王妃:你做了什么
红颜醉。她淡淡瞥向屋内焚香的香炉,这东西只有对你这样年轻的女孩子才有效。睡吧,闭上了眼,就不会醒来了。王爷这会儿还在处理军务,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