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瓮中捉鳖(1/2)

“给本王捞!”他死死盯着顾烟寒吐出四个字来,怒气不言而喻。

霎时间,河面之上用轻功往来的人群无数。暗卫们如蜻蜓点水般将湖面之上的花灯一盏盏拿起,却全都是席慕远写下的。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还以为今年有了别样的表演,纷纷拍手喝彩叫好。

席慕远气得整张脸都黑了,顾烟寒无奈:“王爷,让暗卫们撤了吧。我写的是你。”

席慕远冷哼:“本王不信。”

“真的是你……”顾烟寒原本只是想要逗一逗他,哪里想到席慕远会这么严肃。

天晓得席慕远脑子这会儿全是顾烟寒和陆篱的“眉目传情”!

然而,湖面上的花灯已经被取走了大半,却仍旧是没有找到顾烟寒的那盏。

扫雪不由得有些担忧:“王爷,不少花灯在湖中央会被烛火烧掉,指不定王妃的那盏也被烧掉了。”

“你亲眼见到了?”席慕远冷声问。

扫雪汗涔涔:“没……”

“那还不去捞?就是把这条河的水抽干,本王也要见到花灯!”

顾烟寒着实是没有办法,叫来煮酒:“你带几个人去下游租几条小舟候在那里,打横将花灯都拦下,再捞上来看。”

煮酒连忙照办,席慕远傲娇的望了她一眼,心里舒服了些。

一直等到深夜,游人皆散,煮酒才捧着一盏花灯激动的跑回来:“王爷!找到了!写的是您!”

席慕远相当怀疑是这小子作假了,正后悔没让直肠子的扫雪去,瞧见花灯上的名字,心里的烦躁与恼意顿时烟消云散。

顾烟寒捧着热茶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我没骗王爷吧?写的是您。”

写的不是他的名,而是他的字。

隽秀的字体写着“重麟”两个字,落在淡粉的花瓣之上,如她人那般清远淡雅。

席慕远将花灯递给煮酒,心情大好:“全部有赏!”又一把拢过顾烟寒,“王妃累了,回去歇息吧。”

“哼哼!”顾烟寒白了他一眼,甩袖走去他前面。

席慕远乐呵呵的跟上去。

扫雪疑惑的盯着煮酒手上的花灯:“这只怎么办?要再放进河里吗?”

“你想挨板子吗?”煮酒问。王妃难得表露回心意,自然是要给王爷好好收着了!

煮酒跟在席慕远身后,双手捧着那纸做的花灯,郑重的犹如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回到客栈,顾烟寒再次将席慕远关在了门外。

洛北王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在意,捧着花灯爬墙去了顾烟寒的房里,到早上也没走,被顾烟寒一脚踹下床。

用过早膳,顾烟寒瞧着门外的马车,低声问:“王爷,怎么瞧着我们现在跟做贼似的?又要走了。”

“去金陵。”席慕远将她抱上马车。他这会儿还不想跟皇帝见面,昨夜闹出来了那么大的动静,如今还是尽快离开才好。

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而去,又去了码头换船。江南水路纵横,坐船自然比马车舒服的多。

顾烟寒懒洋洋的坐在画舫之上,发现席慕远租船很有技巧。先是单独包下一整条船,全速驶往镇江。如今却是坐了画舫,与往来人员一起去金陵。

这样混杂的租船手段,极为容易的能甩掉跟在他们身后的尾巴。

顾烟寒百无聊赖的坐在甲板便看风景,画舫上的人不算多,大多三三两两的在别处。

席慕远站在她是身旁,有意无意的想要抱她。

“王爷可以告诉我,那天在扬州暗杀我们的是谁吗?”顾烟寒问。

“你不会想知道的。”席慕远神色淡淡。

顾烟寒瞥了眼周围,压低了声音道:“是皇帝?”

席慕远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顾烟寒一笑:“本来只是有些怀疑,王爷这模样倒是印证了我的猜想。”

席慕远当时不愿放响箭通知暗卫,顾烟寒还以为是暗卫里出了内奸。但见席慕远仍旧是一如既往的使唤暗卫,她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正常来说,与亲友分散后,为了找到亲友,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留在原地。而席慕远当时在扬州县令面前表明身后又很快离开,显然是不想与他们会合。

皇帝摆驾扬州行宫的消息这几日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席慕远不去扬州反而去金陵,更是摆明了不想见皇帝。

明明深陷险境,却不愿意去扬州与此刻被保护最严密的皇帝在一起。陪她游山玩水是一个理由,另一种可能性就是皇帝才是那次暗杀的幕后策划者!

否则的话,以皇帝的性格,第一次刺杀后就会摆驾扬州行宫,让士兵们保护自己。

更何况,这次下江南点名要顾烟寒这个瘸子同行,显然是要让她成为席慕远的累赘。

她一一说着自己的分析,席慕远的嘴角越翘越高:“本王的王妃果然聪慧!”

他知道皇帝忌惮自己,但皇帝一口一个“远哥儿”亲切依旧,加上他手上还有四十万大军,席慕远估摸着皇帝总不会轻举妄动才是。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无论他有没有反心,皇帝都容不得他。

那作为王牌的侏儒刺客,他上一次见到还是幼年在宫中之时。皇帝宣他去养心殿询问功课,在殿外等候传召之时,一个与他等高的人走出来。

因为好奇,他就多看了两眼。身后的小太监为了讨好他,就将自己听到了宫闱秘事告知,其中便有侏儒刺客之事。

而后,秦少安留下的暗号被刻意篡改,更是印证了席慕远的猜想。

所以,他才派人又去刺杀了皇帝一回。总该礼尚往来才是。

“王爷打算怎么办呢?”顾烟寒问,她仿佛已经能看到“乱臣贼子”四个字快扣在席慕远头上了。

“本王在思索要不要放过呼延无双。”席慕远嘴角微扬,丝毫没有被忌惮的担忧。

顾烟寒不解:“他最近不是很乖吗?唯一的就是我们走之前,他过来送了一下。朋友之间送行不是很正常吗?”

“不许跟他做朋友!”洛北王霎时醋了,心间那原本想要放过呼延无双的想法瞬间又被扼杀掉。

顾烟寒不明所以,再想追问却是问不出什么了。她与席慕远一道在金陵玩了好几日,随后又去了姑苏。

正在寒山寺撞钟,煮酒匆匆送来一封密报:皇帝摆驾姑苏城。

席慕远向来不瞒顾烟寒这些,顾烟寒看见不由得诧异:“他怎么直接来了姑苏?金陵等地可都还没有玩呢。”

“此番下江南算上来回路程,最多为两个月。他担心已是在扬州行宫耽搁了数日之久,此刻若再不来姑苏,恐怕就要打道回府了。”席慕远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

“王爷,你又在憋什么坏呢?”顾烟寒阴测测的问。

席慕远神秘莫测的一笑:“王妃想不想看老鳖?”

顾烟寒不解:“什么鳖?”

“瓮中捉鳖。”席慕远眉头微挑,吩咐煮酒,“去给老头子透个风,便说我与王妃在姑苏。”

“王爷不躲着皇上了?”顾烟寒问。

席慕远冷哼:“向来只有别人躲着本王,从没有本王躲着别人的道理。”

顾烟寒拍手:“那我等着看王爷的风采!”

三日后,皇帝一行人总算是到了姑苏城。

席慕远派人新租了个二层楼的小院,顾烟寒坐在楼上,打量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听见不少人都在打听问有没有见到一个俊朗的公子,带着一个瘸腿的小娘子。

“王爷,大内密探们来了。”顾烟寒关上窗回到内屋对席慕远道。

席慕远神情专注的望着姑苏城的舆图:“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忠毅侯府派出来寻你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皇帝?”顾烟寒倒还真有些想舅舅和表哥了呢。

房门被敲了三下,煮酒走进来再次递上一份密报。

席慕远看完,嘴角扯出一道凉薄的笑意:“明日。”

第二日,因为皇帝要游盘门瓮城,姑苏城内早就是戒严的前三层外三层。

席慕远与顾烟寒混在看热闹的百姓之中,听他们描述刚刚进盘门时皇帝龙撵的威风。

这里原本是伍子胥所建阖闾大城的吴门八门之一,皇帝走过陆城门的第一重门,细细考量着周围厚厚的城砖,思量着要不要将漠北几处的城门也改成这个样式。

忽然杀声四起,两重城门内的瓮城之中忽然杀出无数兵卒,对着皇帝近卫便是不由分说的绞杀。

一群人慌忙迎战,外面的百姓听到动静得知不妙,纷纷做鸟兽状散去。

顾烟寒看见守门的护卫猝然被里面穿着红衣的人杀掉,眼皮一跳,这不是席慕远的暗卫!

“王爷!”

“没事。”席慕远从扫雪手上接过长剑,“你们在这里保护王妃,本王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他已经拔剑冲向那杀作一团的人群之中。

与此同时,煮酒也拿着他的手令飞一般的奔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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