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2/2)

在祝绫去世前,他出现了。没人怀疑,在床前守着的,领遗嘱的,都是真正的祝秋亭。

那时,Jason在东南亚,那是他第一笔大生意,300公斤□□。也是他第一次用冷兵器杀人,整整14刀,对方才彻底咽气。

等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不对。祝秋亭怎么会在香港?他自己分明是在金边――

也是那一次,Jason知道了他的存在。尽管旁人劝他除去这个危险,但他清楚意识到,这是老天赐他的机会。绳子拴好了,可以替他做许多事。

自己在国外,他在国内。这是一个活的[不在场证明]。

从什么时候,他成为了真正的祝秋亭,这道分界线,连Jason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明明是他的影子,却在国内借着祝家的庇荫,创立了祝氏。在他们彻底分道扬镳后,Jason放弃了Joshua那个名字,改成

他要建立的帝国,没有赝品也可以。

但那个’祝秋亭’竟敢处处与他作对想借国内警察的手除掉他,甚至不惜在风口浪尖抓了个老刑警下手。可弄不到他的指纹,就算长得像,警察验过DNA以后,依然只是盯着人,没法抓捕。倒是Jason自己,长期在国外,从主动变成了被动,回国有极大的风险面上闪过一瞬的阴鸷,忽然又笑了。

“那你呢?”

“我的好弟弟,选今天来找我,是因为闲着无聊吗?”

“你那位新婚妻子,现在怎么样了?”

眼见祝秋亭眼中狠戾的光突显,Jason柔和地歪头:“让我想想,我们是在……她老家见的。哦,这个你应该知道。你猜她看到我,怎么说?”

祝秋亭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最紧。

他预想过的最坏结果,还是砸到了跟前。

她认得出Jason不是他吗?

他不想让她认出。可也不想她认不出。

就像希望她爱他,又希望她不要。

连喜好也不能决定的人生,却爱了一个人。

祝秋亭不知道该如何把自己从那样的煎熬里捞出来,一直以来,他都是走一步看一步,陷入短暂的梦里,把她在跟前的每一秒当一生那样过。

他跟Jason第一见面前,就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了。

怎样的反社会人格,道德感稀薄,天生的恶魔。他没有怕过什么,甚至也不怕成为这个人,只要那能让对方折戟在他手里。

可现在,他望着Jason轻松张合的嘴,像遭遇审判。

“她一点也不意外。你以为你瞒得住多少耸肩,拉开车门,坐上去之前,冲着祝秋亭勾起唇角:“在她眼里,杀了那个老警察的,是你或是我,没有区别她早就知道。”

世上祝秋亭,有两个。

半夜三点,覃远成终于联系到了他。

祝秋亭驱车赶来,从一楼到五楼,没有理过他。

“枪伤!高烧!”覃远成提高声音,见他没有反应,又嘟囔道:“也是,原来都中过几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推开VIP病房门,空空如也。

覃远成傻眼了:“哎!?刚刚还在呢?”

祝秋亭扫了一眼,转身就走。覃远成叫他没叫住,面上神色复杂,眉间忧愁难消。

他直接开回了呈海路的别墅,一进室内全亮,但没有人。

一楼房间,每间都没人。

到二楼的时候,祝秋亭动作粗暴了些。

一间间踢开。第三间锁上了,他拿枪把锁击变形,踹门进去。

屋里很黑,窗帘全拉起来了。

坐在床边的人正在扣睡衣,动静那么大都没吵到她。

只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扣,只问了句:“怎么了?”

祝秋亭没说话,大步走过来,扣过她后脑勺,不由分说地吻下去,唇舌蛮横地挤进她口腔。

又抬手将她身上那点布料扯碎。

“祝秋亭……唔!”

纪翘被扣的动弹不得,肩上的伤口虽然重新包扎过了,但动一动还是扯着疼。

她被这个疯狂的吻点燃了怒火,一脚横踢揣在他小腿胫骨上,把人一把推开:“□□妈祝秋亭当我是死的是吧?别他妈碰我!”

祝秋亭被她推到桌角,狠磕到了腰。

纪翘抹掉唇角的血,刚咬他咬的,冷笑一声:“一把年纪了,当心着点,别把自己磕坏了。”

话音没落,她腰被一把打横抱起来,扔到软床上,还他妈弹了两下。那两下让纪翘倍感屈辱,她整个人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什么高烧肩伤都忘了,直拳又快又狠冲他脸上就过去了――祝秋亭竟然在这儿给她发脾气?她一肚子火还没地方发呢,都是惯他妈的孩子惯成这样,她有多少次解决他的机会,都从眼前生生放走了,就是抱有那么一点侥幸心理。也许跟当年的人,只是长得像,没什么关系呢?

在清江,另一边竟然直接找上门了,简直在啪啪扇她耳光,提醒她,他们有关系。面前这个人,不管动没动手,跟杀纪钺的男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或者,是同一个。

祝秋亭没躲,生挨了一拳,嘴角除了血丝外,迅速青了一块。

纪翘半跪坐在床上,也僵住了。

“我只是想问你。”祝秋亭望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下半句怎么也问不出来。

他又说:“算了。”

祝秋亭翻身下床,把衬衫全解开,反正刚刚扣子也被她扯的七七八八了。

他从衣柜里随便拉出件短袖,后裤腰忽然被人拉住。

纪翘的手指尖冰凉,他下意识想去握,到一半又忍住了。

“你等会儿。”

纪翘语气很硬:“过来。”

他后腰处有个Atopos的纹身,这个她一直知道。

但她才发现,在Atopos下面一点,还有一个小纹身。

纪翘抱着一点希望,希望这是代表跟她无关的某个人。这样她也不必再抱着执念,他们之间所谓的爱,只是由彼此欲望和日夜相处产生的幻觉。

祝秋亭站着没动,任她动作。纪翘看清,那是四个字母

的确是,一个女生名字。

与她无关。

纪翘整个人脱力般靠回床上,既感到解脱,又觉得胸口哪处,丝丝拉拉扯得生疼

祝秋亭走到门口要离开时,纪翘问:“我在缅甸遇到过一个华人老板,开刺青店的。他设计过的图,有一张后面写着……”

“美梦如期光顾。”

走廊的灯照出明暗分界线,祝秋亭的侧脸被灯光寸寸吻过。

“是给她的。”

他语气有些淡漠,最后关门前又道:“你说的没错,可能,是不合适。”

纪翘靠在床边很久,呆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只是下意识的想着Jade。越想越抓心挠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高吗?漂亮吗?是会唱歌,会跳舞,会撒娇求他买项链的类型吗?外国人吗?他对她也是特别的吗?

也?

纪翘想着想着,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笑着笑着,手背抹了下脸有一小片凉。

她跟他真他妈有缘,连一个陌生英文名都耳熟

纪翘忽然坐直。

不对啊,这个名字她真的听过!

就是太久远了,她……她完全记不起来,哪个朋友用过了!

纪翘没有用多久,就想到了。

初中的时候,初二还是初三都记不得了,有一个学期来了外教,给每个人起了个英文名。

她的是Ja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