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忙碌 (9)(1/2)

,关上车门,她转去主驾驶,手机响起,她赶紧接电话。

那头应该是她的友人,小仙女声音娇俏:“刚从美容院出来,做了个SPA……好吧,我承认,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能不去美容院呢……是的,他请我去喝下午茶……他家有很大的玫瑰园,听说培养了十多年,几个稀有品种开花了,他邀请我去看看……”

初阳的耳朵竖得尖尖,小仙女要去哪儿呢?

孙亦雪笑得羞涩:“风和日暖,不就应该和英俊的男人一起散步吗?我也很想去看看他家,真正的富豪家庭到底能奢侈到什么程度;我也想看那些玫瑰,听说别的地方,根本看不到……”

初阳兴奋,小仙女谈恋爱了,对方是个富豪。

“没恋爱……八字没一撇的事……”小仙女否认,但声音染着甜蜜,“不过呐,他的确不会随便邀请别人去他家……不说了,我该和他一起去喝下午茶了,帮我把那个通告推掉好吗?有进度我一定告诉你。”

小仙女挂了电话,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

小仙女的约会对象是谁呢?初阳好奇,孙亦雪目前人气火爆,如果能拍到约会照片,今年又不用愁了。

初阳快速溜回自己的车,发动引擎,跟上。

小仙女的红色轿车开出地下停车场,行到滨江路,她停下来,路上有一辆劳斯莱斯在等她,司机身着西服,另有两三名保镖模样的人,个个英伟挺拔。他们的动作谦逊有礼,小仙女和司机聊了几句,拒绝相送,她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那辆劳斯劳斯在前,小仙女的车紧随其后,不,对方不止派一辆车来接她,另有一辆奔驰为其护航。

好大的派头,小仙女果然钓上了富豪!

初阳开着车跟上。

三辆车速度不快,行驶得十分规矩,初阳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车子驶入一条小公路,说是小公路,因它只有三个车道,而且没有设立人行道。路上没有其他车辆,也没有一个人,说偏僻吧,这里离市区行车也就十来分钟,位置很好,不知为何没被房地产开发商染指。

因为路上车少,初阳怕被发现,远远地拉开距离。幸好这条路没有支路,尽头处,出现一道气势恢宏的大门,门口保安身板笔直,保安将初阳的车子拦下。

初阳放下车窗,不吭声,敌不动我不动。

保安看了看车,又看看初阳,客气道:“您好,按照惯例需要登记身份信息,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初阳从包里翻出身份证,保安登记之后还给初阳,开门放行。

什么地方?居然还要登记。

初阳驱车进入,拐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栋豪华建筑出现在前面,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宫殿,它的风格像欧洲庄园,前方是大片大片的草坪,大块大块的花坛,道路宽敞,喷泉中活水跳动。

在进入庄园前还有一道门,门卫没有拦初阳,甚至有身着黑色西服的保安过来引路,示意初阳把车子往前开。

初阳猜测,这里应该是一家专门服务于权贵的酒店;也有可能是赌场,或是集赌场和酒店于一体的私人会所。

奇怪,初阳居然不知道东津市还有这样的地方。

奢华,私密,死贵。/

保安素养很好,把初阳引领向停车区,泊车小哥过来,亲自为初阳停车,初阳看着泊车小哥把车子开向副楼,那华丽宏伟的建筑,一楼宽大的房间是停车场,每一辆车,都受到自出厂以来最高的礼遇,不再呆在阴暗的地下室,也不再忍受风吹日晒,它们停在华丽的屋子里,变身为珍贵的艺术品。

初阳没敢多看,怕那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小模样被人瞧出端倪,她转个身,朝主楼走去。

主道宽阔,地面全部由大理石铺设,两侧草坪绿如翡翠,没有一丝枯黄败叶,生机勃勃。初阳进入主楼大厅,这真的是一座宫殿,装修风格不是土豪似的金碧辉煌,艺术与奢华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穹顶装饰着金线,与白色的大理石廊柱相映相辉,优雅而雄伟。

对了,小仙女去哪儿了?

初阳寻找小仙女,走廊被设计成阿拉伯式的拱廊,西侧有室内恒温泳池,佣人在屋中专注地忙碌,玻璃被擦得明亮如镜。

初阳上楼,一面寻找小仙女,一面参观这栋宏伟的建筑物,初阳见某个房间半掩着门,探头瞧了瞧,哇,这里居然有私人影院,柔软宽大的沙发椅,可躺可坐,前方荧幕超大,不知道有没有3D效果。

在这里看电影要多少钱?要不然让柏峻言放放血?

后方传来脚步声,是佣人走过来,初阳赶紧离开,寻思着在这里开个房间好了,和柏峻言一起度过美妙的一夜。得去问问价格,对了,刚才在大厅似乎没有看到前台。

初阳下楼,屋子太大了,如同迷宫一样,初阳没能返回大厅,她走向了后院。

如果说前院是壮丽,那后院的风格偏向于秀美,露天泳池的水在阳光闪着光,微风起处,水波荡漾,初阳不得不感慨其奢侈,这个季节,恐怕没多少人会进入露天泳池游泳,但泳池的水清澈见底,显然经常更换。

花园妩媚,绿树抽出新叶,各色花卉争奇斗艳,空气中浮动着清淡的花香。

那是玫瑰吗?洁白素雅,如同玉石雕琢而成,但边缘却是火红色,美得让人心碎。初阳不由自主地从包里拿出相机,为什么今天只带了卡片机?娇艳美丽的花朵,必须用单反才能呈现其美好,初阳懊恼。不管了,先拍几张再说。

初阳手持相机,凝神专注地拍照。

“你在干什么?”园丁惊讶出声。

“我想拍两张照片。”初阳指了指玫瑰花,“非常漂亮。”

“这里不能拍照!”园丁叫道,他警惕地盯着初阳:“你是谁?”

没等初阳回答,园丁招了招手,身着西服的保安小跑过来,保安看着初阳手中的相机:“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从大门进来的。”初阳大大方方道,这里的保安长得都不错,个个身着修身西服,如同经过严格训练的保镖,高级消费场所果然不一样,初阳友好地询问:“你们这里住一晚要多少钱?需要办理会员吗?哦,前台在哪儿?我好像没看见。”

保安目露惊诧:“这里不是酒店!”

他劈手夺走初阳的相机。

“喂,你干吗……哎哟……”初阳叫出声,保安意图制住她,他的同伴跑过来,夺过初阳的包。

初阳推搡,挣扎,但对方身高马大,初阳很快被制住,她大叫:“你们干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要投诉你们!”

保安怒斥:“你私闯民宅,该我们问你想干什么?”

初阳怔愣:“民宅?”

“是的,这里是私人住宅。”保安没好气,“你怎么进来的?想干什么?”

这么大动静立即引起其他人注意,有人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保安汇报:“左哥,抓到一个行迹可疑的女人。”

何左认出初阳,惊讶得叫出声:“你怎么来了这里?”

何左示意保镖把初阳放开,初阳揉了揉手臂,这帮人太粗鲁了,她想拿回自己的包和相机,保镖有些犹豫,何左朝他使了个眼色,保安把东西还给初阳。

“柏峻言在这里?”初阳问何左。

“他当然在。”何左点头。

“他在这里干吗?今天不用上班吗?”初阳把相机放进包里,回头看那两个动手的男人,他们似乎忌惮何左,恭谨地垂手站在一旁,“这是哪儿?我以为是什么会所,可他们说这是私人住宅。”

何左:“这里是柏家大宅。”/

初阳正在扣背包锁扣的手一顿,她抬起眼,盯着何左:“柏峻言呢?”

“他……”何左犹犹豫豫。

不需要何左回答,初阳已经看见柏峻言,花间小径上,有人在散步,柏峻言穿一套休闲服,挺拔俊逸,而走在柏峻言身边的,正是小仙女孙亦雪,她指着花坛中的玫瑰说着什么,掩嘴窃笑。

阳光正好,大片大片的玫瑰翩然怒放。

初阳默默望着园中那一双俪影,花开得太热烈,颜色艳得刺眼。

赌局

他们走得更近,因为专注,园中其他人变得无关紧要,他们的目光只在鲜花,只在春光,或许只在对方……柏峻言声音温润,介绍:“这是从日本引进的品种,花期在六月……”

“咳咳――”何左故意咳嗽。

柏峻言转过脸,高大的身体微微僵住,他的眼里写满意外:“初阳,你不是在C市吗?”

初阳机械应答,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那边工作提前结束,我回来了。”

她扯动嘴角,问柏峻言:“这里是你家?”

柏峻言点头。

怪不得门卫没有拦她,准确地说,是没拦车子,那是柏峻言的车,天气适宜时,他常开那辆敞篷,门卫应当认得。初阳心里是莫可名状的酸楚,讷讷道:“你家很漂亮,真的……很……”

江山苑的别墅与之相比,成了简陋的茅屋。

“很漂亮。”初阳语无伦次地重复。

柏峻言问:“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跟着她来的。”初阳指了指孙亦雪,语气有些嘲讽:“你知道我干哪行,我,想知道小仙女跟谁约会,现在知道了。”

柏峻言立即辩解:“不,我们没有在约会。”

“嗯,你们在看玫瑰。”初阳点了点头,什么玫瑰?初阳看不清,双眼仿佛蒙着一层雾,她找到自己的声音:“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你们继续……”/

心上生出脉脉的疼痛,身体变得麻木,初阳如木偶一般转身,这瑰丽宏伟的宫殿,此时,变得格外面目可憎。

柏峻言追上来,抓住她的手臂:“初阳,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跟孙亦雪半点关系都没有。”

初阳艰涩出声:“这是你的家,对吗?”

“是的。”柏峻言承认。

初阳面色阴翳:“你从来没带我来过。”

她以为他的家在江山苑,原来不是;那个被他邀请来柏家大宅的女人,也不是她。

怒放的玫瑰,更与她无关。

“我说过我有别的住处,你没兴趣。”柏峻言辩解,“你喜欢江山苑,那边可以拍到明星,这里什么都拍不到。”

初阳不吭声。

柏峻言慌乱:“孙亦雪在这里,是因为吴叔,吴叔年纪大了,前阵子在街上摔倒,没人理他。是孙亦雪的车子路过,把他扶起来,及时送他去医院,如果晚一点,恐怕吴叔就会有很大的危险……哦,吴叔是我家里的老管家,他没有子女,对我关爱有加……”

柏峻言对孙亦雪表示感谢,询问对方有何要求。孙亦雪听吴叔说家里的玫瑰开了,她别无要求,想看一看。

柏峻言不喜欢欠人人情,及时还清,以绝后患。

柏峻言解释给初阳听:“我爸爸不在了,陪我长大的长辈只剩下吴叔,他对我很重要。”

初阳的心一直往下沉,声音如同腊月的河水:“这位很重要的吴叔,似乎你也没有介绍给我认识。”

柏峻言以为她不信,信誓旦旦道:“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初阳:“我信你。”

所以才更觉无望。你生命中重要的人和事物,小仙女认识,我却无知。

她小声问:“我想回去了,可以吗?”

初阳没回江山苑,也没回自己的住处,找个酒店窝着,毫无人情味的装修,惨白的床单,一切都显得无望。

她像鸵鸟,每次受伤,都窝在被窝里,混混沌沌混吃等死。

这次却怎么也睡不着,胃里翻腾得难受。初阳在被子里闷声哭泣。

不是因为孙亦雪,而是,初阳终于看清她在柏峻言生命中的地位。

整晚失眠。

早上,初阳从床上爬起,去楼下喝了一碗粥,掏出钱包付钱,看到里面的卡丁车俱乐部会员卡,也许,她需要释放。

卡丁车俱乐部十点钟营业,开门时,初阳已经在门口等候。/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来得这么早。”

初阳勉强挤出一丝笑,进门,存包。

来得匆忙,初阳没有带衣服,租用俱乐部的公用服装,穿好,戴上头盔,希望不要被人看到她流过眼泪。

坐上车,踩死油门,卡丁车咆哮着冲出线,工作日,又是上午,俱乐部没什么客人,初阳一个人驰骋赛道,转弯时,初阳没有减速,原本以为能够漂移过去,车子撞在赛道边线的轮胎上,停了下来。

初阳挫败。

磕磕绊绊到终点,看见有高大的男人等在那里,不是工作人员,是柏峻言。他的眸子深邃幽黑,定定地看着初阳。

初阳别开视线,不看他。她从车上站起,柏峻言几步跑过来,朝她伸出手。

初阳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别过身子,自己从车内走出。

他的手顿在半空,讪讪收回。

初阳把头盔还给工作人员,柏峻言走在她身边,不吭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初阳开口。

“昨晚你没回家,手机又关机,我有点担心,让人到处找你。你用了身份证住酒店,我在警察局里有朋友,他们告诉了我。”

柏峻言没去打扰她,只让人守在酒店,护她周全。

后来,听说她来了这里,柏峻言没心思上班,也过来了。

初阳淡淡评价:“你一直都很有本事。”

柏峻言落在前额的头发略显凌乱,他试探着伸手,拉了拉初阳的胳膊:“不生气了,好吗?”

初阳抬起眼,与他对视,几乎是乞求道:“放过我,好吗?”

她的眼里满是哀伤,却异常坚定。

柏峻言摇头:“不行。”

初阳苦笑:“你太自私了。”

以柏峻言的能力,初阳躲不掉,逃不掉。她满脸灰败,朝水吧走去,拉过椅子,颓丧地坐下。

柏峻言走过来:“初阳,你知道我喜欢你。”

初阳嘲讽地戳穿他:“目前喜欢而已。”

也许只是喜欢和她玩玩,反正,那点喜欢薄弱如纸,甚至,不能带她回家。

初阳神色凄迷:“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柏峻言想了想,居高临下地看她:“这样吧,我们玩一局卡丁车,如果你赢了我,接下来的一年,我可以不去烦你。如果你输了,就当昨天的事没发生过。”

初阳琢磨着他的话:“一年?”

“也许一年后,我已经找到了新欢。”

那就永远不会再来烦初阳,初阳应下:“好。”

初阳记得,柏峻言上次在这里输得很惨。

他不擅长赛车类项目,连电玩飞车都会被初阳打败。

断了吧,桥归桥路归路,初阳决心已定,重新去挑选头盔。

“我得让何左把我的运动鞋拿过来”柏峻言十分慎重,“放心,他很快。”

柏峻言在俱乐部买了一套新衣服,戴上头盔、手套,何左也来了,把他的运动鞋一并带来,柏峻言气势饱满。选好车子,在起点线准备出发时,柏峻言强调:“初阳,如果我赢了,那你别生气了,待会儿一起去吃饭。”

你根本赢不了!初阳好歹是这家店的钻石级会员,玩了那么多次,怎么会输给柏峻言。

柏峻言心有侥幸:“你今天的状态看起来不好。”

怪不得柏峻言会开出赌局,初阳不屑,她只是没用心而已。

指令员的令棋落下,比赛开始。

初阳屏气凝神,全力出击。

结局没什么悬念,初阳以压倒性优势获胜,柏峻言落后不止一点点。

他的车在终点线停下时,柏峻言忍不住捶方向盘。他摘下头盔,满脸不甘。

“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初阳提醒他,头也不回地朝更衣区走去。

她解放了,心头也有失落。但能怎样?长痛不如短痛。

“初阳,”柏峻言喊住她,“我们再赛一次。”

初阳拒绝:“没必要。”

“你不觉得一年的时间太短了吗?”柏峻言在她身后道,“如果你赢了,三年之内,我都不来找你。”

初阳回头:“你赢了想怎样?”

柏峻言执着:“当一切没发生过。”

初阳发出一声冷笑,再给你十次机会,你也赢不了我。

“好。”初阳走过来,强调:“记住,三年都别来烦我。”

三年,足以冷却他那少得可怜的热情。

初阳面无表情地走向赛车。

柏峻言赢不了她,第二局,他仍被初阳远远地甩在后面。

下了车,初阳嘲弄道:“你还要赌吗?”

柏峻言眼神中有几许愤怒:“要。”

“可我没兴趣了。”初阳不想再陪他玩下去,转身就走。

“那三年之后我会再来找你。”柏峻言倔强道。

初阳回头,怒视他:“有意思吗?”

柏峻言眼中跳动着好战的火苗:“那个时候,你也许已经和某人坠入爱河,甚至有可能准备步入婚姻殿堂,而我会出现,不惜一切代价破坏你原有的生活,将你拉入我的生活轨道。”

初阳被气到:“为什么?”

“因为你今天赢了我。”柏峻言不甘心道,“你知道这一切会发生的,哪怕我已经找到新欢,但为了扳回这一局,我也会来找你。”

初阳怒斥:“你简直不可理喻!”

柏峻言坚持:“那就再来一局,我觉得我可以赢你。”

初阳的眸子仿佛充着血:“那就来局大的,如果你输了,永远别来找我,永远不给我找麻烦,从我的生命轨迹里消失。”

柏峻言反问她:“你想玩大的?”

“我想跟你彻底撇清关系!”

“好,那就赌大的,”柏峻言咬牙道,“如果我赢了,那就去民政局,直接登记结婚。”

初阳怀疑自己的耳朵:“登记结婚?”

“你不是要玩大的吗?”柏峻言逼视她,“不分,就婚,要么永不往来,要么纠缠不清。”

他强调:“如果我输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给你添任何麻烦,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如果你赢了,就老老实实跟我回去,接受被我欺压的命运!”

太气人!初阳走到他跟前,磨牙:“你确定你不会再给我添麻烦?”

“永不找你,也不会再给你下套。”柏峻言一字一顿道,“敢赌吗?”

初阳深吸一口气:“我赌。”

让一切画上句号。

输赢

初阳细致地检查了车子,柏峻言也不例外。

坐在车上,整装待发,柏峻言忽然偏过头:“初阳,你要不要考虑故意输给我?”

去死!初阳怒目切齿。

她的心脏跳得比平时快,微微紧张,如同即将应付一场大战。她可以赢他,初阳有绝对的信心,就柏峻言那烂技术,初阳足以甩他一条街。

很快,一切都会结束。

心里有不舍,但长痛不如短痛,初阳必须把这一刀挥下。

初阳盯着指令员手中的小旗,掌心微微冒汗。

小旗落下,口哨声同时响起,初阳一脚将油门踩下去,卡丁车如炮弹般奔腾而出。

两辆车子在赛道上呼啸,拐弯,平驰,渐渐拉来距离,初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赛道上就两辆车对不对?前面那辆真是柏峻言的?

草,他是打了鸡血吗?

打鸡血也不可能啊!这不是赛跑,而是技术对抗!

柏峻言平稳地前行,娴熟地转弯,他甚至会攻击,在前方以S线行进,不让初阳超车;甚至在拐弯时故意别住初阳的车,而后一个漂亮的漂移,把初阳甩在身后!

距离越拉越远。<b柏峻言的车冲过终点线,掌声四起!工作人员对他表示祝贺:“太棒了,你刚刚刷新了俱乐部的记录!”

柏峻言举手欢呼,打了个呼哨。

初阳停下车时,瞪大的瞳孔中就映着柏峻言那得瑟的模样。

初阳呆呆地瞧着他,眼中有震惊,也有不可思议。

柏峻言摘了头盔,朝初阳挥手,“我赢了!”

初阳喘气,似乎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柏峻言从车上跳下来,揶揄初阳:“你是不是故意输的?”

不,初阳没有藏拙,她尽力了,计时结果也表明她是正常发挥。初阳反应过来:“你精于此道。”

柏峻言眉飞色舞,洋洋得意:“我是业余赛车手,得过两次奖。”

初阳叫出声:“那你以前还故意输给我!”

“我想让你开心一下,好像你很喜欢赢我。”柏峻言摘了手套,浑不在意道,“再说,我总赢你也挺没意思,干脆把这个项目让给你。”

“刚才你也是故意的?”

柏峻言笑得神秘:“我总得熟悉一下赛道。”

顺便把她激怒,一时头脑发热下了重注。

初阳愣愣地坐在车上,忘了起身。

柏峻言转身从何左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拨了助理的号码,接通后说:“你在江山苑,对吗?上楼找到主卧,我睡的那一间,衣柜中间第三个抽屉,初阳的户口簿在里面……不,不用送过来,拿着户口簿去民政局等我。”

初阳买房后,户口已从老家迁出,户口簿一直在她手上,去年搬家,初阳把户口簿带去了江山苑。

初阳听着柏峻言打电话,双眼瞪大如铜铃,不,她没打算结婚。

初阳从车里跳出来,直奔存包处。

但她的包不知何时到了何左手上,何左递给柏峻言,柏峻言不慌不忙地拿出钱包,从里面找到身份证,催促初阳:“赶紧去换衣服,动作快点的话,能赶在民政局下班前办完事。”

民政局的招牌落在瞳孔中,初阳恍惚。

结婚?太戏剧化了吧?

她在车上扒着车门,不,不要结婚。

柏峻言在旁边懒洋洋开口:“走吧。”

初阳试图劝说他:“这不是闹着玩的,也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

“没得商量,”柏峻言坚持,“愿赌服输。”

“你只是被输赢的冲动控制住了,你需要冷静。”

“我非常冷静。”柏峻言口气沉静。他缓缓下车,礼貌地为初阳拉开车门:“下车。”

初阳犹疑着问:“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柏峻言扶着车门,从容道,“不然,我不会在前两次故意输给你,激怒你……”

初阳一噎,他故意算计她,这是个天大的坑。

也许,从他踏足卡丁车俱乐部那一刻起,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是冲动吧!可初阳心里隐隐有期待:“你是认真的?”

“初阳,我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柏峻言说。

初阳心跳加快:“想要什么?”

柏峻言眸色明净:“想要你。”

初阳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在心房上,初阳慌张,呼吸紊乱。

“初阳,输了就是输了,拿出点勇气和担当。”柏峻言催促她,“反正我不会放过你,不如,来一场彻底的纠缠。”

他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坚定,初阳的心跳快得仿佛要冲破壁垒,她喜欢他,不是吗?

恋情到最后,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分,要么婚。

柏峻言已经给出答案。

初阳吸一口气,下车。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纪念日,民政局人不多,工作人员递表格给他们,让他们去一边填写。初阳握着笔,偷偷瞄柏峻言,他表情认真,写的字也漂亮,遒劲有力。

“柏峻言,你真想好了?”初阳再次询问。

柏峻言抬起头,瞪她一眼。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初阳小声道。

柏峻言发出沙沙的写字声,头也不抬:“有个坟墓,总比死无葬身之地好。”

他们是上午前来登记的最后一对,工作人员拿过表格看了看,公事公办地问:“你们双方是自愿的吗?”

柏峻言:“当然。”

初阳没吭声,我是我是赌输了才被拽到这里,你信吗?

柏峻言拍了一下初阳,初阳干笑一声:“是的。”

工作人员看她一眼。

“真是自愿的。”初阳强调,至少,她是自愿跟他赌,虽然中了柏峻言的计。

工作人员拿着身份证户口簿登记,指了指旁边的屋子:“去宣誓,待会儿过来就能拿证了。”

程序不算复杂,不多会儿,从窗口递出来两个红本,初阳打开,内页的照片上,柏峻言的嘴角微微翘起,笑得十分奸诈。

坐回车上初阳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

这是个什么概念,初阳仍有点迷糊。她想再去看看结婚证,但那两个红色本本在出民政局时,就被柏峻言全部拿走。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初阳不知道要开去哪里,如同她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自己,是欢喜,抑或悲伤?

可心底真切地知道,她喜欢他。

“孙亦雪的事,我很抱歉。”柏峻言开口,“我不愿意耽误太多时间,尤其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所以,在你没回来之前,我想把事情办完。”

“结果,弄巧成拙。”柏峻言吐一口气,“他们都说这事看起来有点严重。”

昨晚柏峻言一整夜没睡,忐忑不安,给初阳打电话,她不接;想去找她,又不敢。语言什么的,从来都显苍白,柏峻言自己都不信。

他只信实实在在的东西。

所以,又算计了她一把。

初阳觉得怪怪的,闷闷道:“你们以前还一起吃过饭。”

“吃饭?”柏峻言想了一会儿,回想起来:“似乎那个时候我就跟你解释过。我记得那天你哭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演戏似乎没有必要。”

“吃寿司时,芥末不小心弄到眼睛里。”

柏峻言嘴角抽了抽。

过了一会儿,柏峻言唏嘘道:“女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

“哪里奇怪了?”

柏峻言数落初阳的罪状:“明明是你喜欢江山苑,天天蹲守在那里拍明星,又责怪我不带你去其他住处;我说我有家庭影院,你说电影院好,回头又说我没带你去更好的地方看电影……”

“你想说我蛮不讲理?”

柏峻言点头:“是的。”/

初阳气愤:“那你还要跟我……”

结婚两个字到了嘴边,初阳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柏峻言却理直气壮:“既然你那么不讲理,我也只能不讲理,先结婚再谈其他的。”

初阳闷闷地转过脸,有点别扭。

车厢内又安静下来。初阳听到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许多。

柏峻言的呼吸,也略显急促。他喜欢掌控一切,但对于初阳,总是患得患失,如今,有了那带着钢印的小红本,心里忽然踏实许多。

如今,他们是合法夫妻。不再是用“分手”两个字便能轻易了断的关系。

想一想,总觉得很圆满。

柏峻言微微低头,小心地,迅速地,像埋伏已久的猎豹突然发起攻击,抓住初阳的手。

初阳觉得很痒,想抽走,脸又忍不住红了。

柏峻言摩挲她的手指,抱歉道:“决定有点匆忙,没买戒指。”

车内隔音很好,他每个字都听在耳中都无比清晰。

字落在耳膜,又仿佛敲在心上,初阳的心狂跳。

昨晚还闷在被子里哭,盘算着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又沉浸在欣喜中。

车子开往的地方是柏家大宅,春光明媚,草叶仿佛都在闪光,宫殿式的建筑更显得气势恢宏。下了车,柏峻言拉她去后院,花团锦簇,百花争艳,玫瑰园一片热闹,这个季节,玫瑰初绽。

柏峻言示意玫瑰:“你现在可以看个够。”

初阳被呛到,呶嘴,作嫌弃状:“有什么好看的?”

柏峻言赞同:“我也这么认为。”

所以孙亦雪提出想来看看玫瑰时,柏峻言同意了,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请求,看吧,看吧,有什么好看的,江山苑的花瓶里也常插着玫瑰,初阳总把花瓣一片片摘下,用来泡澡。

似乎挺实用的。

“那你昨天还说我没带你看玫瑰。”柏峻言指责道。

初阳汗,女人和男人,大脑似乎不在同一个频道,初阳狡辩:“我是觉得用来拍照还不错。”

“哦,那你尽管拍。”柏峻言说。

改行

初阳没给玫瑰花拍照,时间不早,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柏家大宅,餐厅大得像篮球场,摆着长长的条形桌。说实话,初阳不喜欢这样生分的就餐方式,桌子那么大干吗?开会吗?

还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佣人?晚上,他们还在吗?不在的话,这么大的屋子,似乎有点恐怖。

在的话,啪啪啪的时候多不自在啊!她和柏峻言,经常从床上换到沙发,甚至浴室……这下该怎么换?

初阳思绪跑远。

“你在想什么?”柏峻言看她心不在焉。

初阳总不能说在想啪啪啪的地点,赶紧找个借口:“在想这个菜怎么做的?”

她用筷子随便指了一盘菜,有点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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