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2)

顾淮衣说的是实话,助理有些慌了:“那我要怎么办,淮衣你说我要怎么办?

“我要你怎么办。”

顾淮衣站起身,提起助理的行李箱扔到了门外:“我要你去死你会吗?”

顾淮衣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变了一个人,吓得助理连忙拿起行李箱跑了。

他觉得之前自己太天真了,在这个圈子里混,哪有什么单纯的人。

今天来的记者格外多,到晚上七点的时候季维还在美术馆。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面对镜头时很容易紧张。

可他却想尽可能地向更多人介绍叶朗。

在送走又一位记者后,有一位瘦高的老人走到他的面前,指了指入口处的画像。

“你外公的画你大致是不会卖了,至少不会这么快出手,但我很喜欢这幅画,两百万你卖吗?”

两百万?

虽然这是他迄今为止最好的一幅画,但他上一幅的画卖了千万卢布,折合人民币差不多一百万出头,这幅画的价格直接翻了一倍,季维还是被吓了一跳。

那老人仿佛看出了他的讶异,微笑道:“不需要惊讶,这张画完全值这个价格。”

“谢谢。”

季维诚恳地说了一声,婉拒了老人的要求:“但我不想卖。”

“是因为画的是你外公吗?”

老人也没恼,继续问道。

季维点点头。

“是个好孩子。”

老人看了画一眼,眼里透露出欣赏。

他递给季维一张名片:“下一幅画留给我。”

季维接过名片。

上面什么也没写,只简简单单写着两个字江载。

这个名字很耳熟。

他抬头还想再问的时候,老人已经离开了。

他只好收好名片。

一个外国记者走进美术馆,一眼看到了二层入口的季维,他想给季维和叶朗的画像拍张照,扶梯边的角度不好找,他走上了三层,挑了一个最好的角度架起了摄像机。

画展在二层,三层没什么人。

但他旁边有个戴口罩的男人也在静静地看着季维。

男人眉目英挺,气质疏离。

他架好摄像机,操着不熟练的中文自来熟地问:“你也是来看画展的吗?”

“你怎么不去二层?”

“我知道那是季维,他在纽约艺术圈很出名,我觉得他画得越来越好了。”

男人仿佛没听见他的问题般,一言不答。

或许是他的问题太乏味了。

他拍好了照片,准备扛起器材去楼下采访的时候,不信邪地把镜头对准了男人。

“他继承了叶朗所有的画,听说他伴侣还是他喜欢的演员,你不觉得某种程度来说这个男孩子很幸运吗?”

男人的视线依然紧紧地望着二层的少年。

他不抱希望地准备移开镜头时,男人蓦地开口了:“是他伴侣何其有幸。”

居然回答了。

记者受宠若惊地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快结束画展的时候,季维才走出美术馆。

已经八点了,天色全然黑了。

就在他刚刚走出美术馆的那一刻,手机响了是陆慎行的电话。

因为画展上的记者越来越多,他爱豆除了第一天再没来过画展,不过每次都会准时接他回家。

他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男人低低的嗓音:“我在门边等你。”

“好。”

他不想陆慎行等太久。

他挂了电话,立马向美术馆门边跑去。

男人穿了身风衣,面料挺括,更显得身段挺拔。

他走到男人旁边,喘着气问:“等久了吧?”

“不久。”男人拨了拨他额前因为奔跑而被弄乱的头发,“才来。”

季维的心才放下,和男人一起上了应关霄的车。

在他走后不久,人群之中的林逸秋走到了叶朗的画像前,想伸手触摸。

可还是收回了手,他凝视着画上的青年,良久说了一句:“他终究和你不像。”

叶朗的画是光明和黑暗并存,矛盾又绝望。

季维的画是温暖的。

“老师,你说谁?”

他身边的学生不禁问。

“一个故人。”

林逸秋转过了身:“你把那幅《墨虾》带给季维。”

“就当物归原主吧。”

车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应关霄停下了。

“余霜来燕城了。”

他满脸掩不住的激动。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陆慎行慵懒地问。

应关霄:…………老陆这个人

“那我们自己走回去吧。”

季维心领神会地拉陆慎行下了车。

男人怔了会儿,反握住了他的手。

动作来得猝不及防――

下车后他下意识想挣脱,可男人定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握着他的手没有放开。

明明不是第一次牵手,可他的心脏还是猛地跳起来。

于是两人牵手走在华庭里。

他本来想快点走。

但陆慎行走得很慢,他也放慢了脚步。

夜色笼罩,天上只有半轮明月。

灯火淋漓地洒在湖中,如同泼下无数碎金。

四周异常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季维不知道该说什么,努力找着话题,最后问了句:“你平时走路都这么慢的吗?”

他问完后觉得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在指责,立马补充:“慢也没什么不好。”

“更准确地说,和你一起――”男人顿了顿,慢条斯理地说道,“会特别慢。”

男人说完的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握得更紧了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