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2/2)

他想了想:“不算恶心,毕竟她长得还行。”

这个朝纲的答案,足矣证明她在程未心中岌岌可危的地位。

宴D哎呦哎呦地怪叫:“看来程同学的审美有些乡村非主流。”

程未看着她,无语地撇回视线:“原来是有点。”

刚要熄灭的怒气又被添砖加瓦,宴D攥紧手心儿,以下巴颏示人:“为了适应长居地下的生活环境,鼹鼠的眼睛有的只剩残迹有的则完全被皮毛遮盖。所以说不是所有的改变都是进化,也有可能是退化。”

饶有兴致地听她科普动物世界,程未转着牛皮表带:“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十五分钟,关于这些生物知识我想我们可以以后再谈。”

“所以你要走了?”见程未站起身,宴D连忙伸手抓住他。

她低头望着手中的球衣,皱成一团的白布不知何时滴上绿色的果汁,宴D尴尬地松开手,笑着对他说再见。

“谁说我要走了。”他抓住宴D渐渐离开的手指,连人带椅的拖到身前,程未撑着塑料椅的扶手,稳然不动地仰视她,“那个人是谁?”

指尖多出的热量让宴D像个被随堂抽到背书的学生,紧张地说不出话:“谁...”

他循循善诱:“就那个替你倒弄单反的。”

“他是副部。”宴D咽了咽口水,“王副部。”

程未哦一声,挺直的鼻子凝着从外投来的暗影:“那你喜欢他吗。”

男生坚硬的头发蹭在脸上有些痒,宴D还未用手去挠,他指腹的纹路就先刻在她的皮肤。

“指甲里有细菌。”程未皱着眉头提醒她。

一连串的举动把宴D整得不知所措,手中的提示卡掉了,她傻愣愣地说:“我不喜欢他。”

程未满意的笑,顺手捡起提示卡。

他从一看到十,自然没有发现关于女队长的问题。在宴D死乞白赖地央求下,程未把提示卡还给她:“我想优先回答第八问。”

虽然早已烂熟于心,宴D愣了愣又照着稿子确认一遍:“请问,你会怎样对喜欢的女生表白。”

他悄悄摁下手机录音键,望向她的眉梢满是清冽的味道:“等我打赢比赛,我们就在一起吧。”

“不行!”宴D刷拉一声站起来,她动作太猛撞翻桌上的保温杯,继而砸到了脚。

程未看她满屋子咋咋呼呼的喊痛,不知道应该无奈还是心疼:“你不相信我会赢?”

小心翼翼活动着脚,宴D抬起缀满泪的眼睛:“可我现在就想和你在一起。”

第25.第 25 章

体育馆顶灯大开,它掺着自然而然的阳光, 把湛蓝小棚折射出春桃叶的绿意。

宴D的泪水凝在眼眶打转, 她捂着被保温杯砸中的脚, 姿态不雅地说出他最想听的话。

好在程未还算淡定, 他张开双臂,柔和的笑意让宴D想起套着磨砂罩的床头灯:“喂,要抱抱还是要亲亲?”

“我要抱抱也要亲亲。” 宴D模仿他的口吻,慢斤四两地塞着蟹味瓜子。

他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当宴D领悟事态的严重性, 他温热的指腹已隔着大衣揽过她的腰。

程未腕间的石英表磕碰她大衣上的玛瑙扣, 心魂随着衣料间的摩擦, 不知疲倦地碰撞。宴D僵硬地垂着手臂, 任由他又热又软的脸颊, 贴上她刚褪下围巾、不算回暖的脖颈。

“抱紧我。”程未用嘴唇代替脸颊流连过的位置, 低沉到暧昧的声音,随她优美的颈线一路上扬。

宴D没空去想他的话,只下意识地把颤抖的指尖从他宽阔的背脊挪到运动衣的边角。白色布料从绷紧的指缝溜走,她被突然落到下颚线的吻吓到猛然背开脸,却又被程未不费吹灰之力地掰回来。

塑料棚子被风掀起了角, 地板上的阳光像切成片的柠檬, 乒乓球落地的声音,不小心打搅宁静的美好。

她轻轻细细喘着气,像被订书机夹了舌头说话很不利索:“不, 不可以亲脸。”

听到宴D的央求, 他将嘴唇从柔软的皮肤离开, 用不再清亮的眼神望着她:“好,我听话。”

不可以亲脸,那是不是可以亲其他的位置。

程未按住她的肩膀,两人满满贴近的胸膛,挤兑走所有的浮尘与虚无的空气。当唇与唇只剩一块曲奇饼的距离,宴D掐住他腰间的肉,毫无节制的大力气让程未后仰着脑袋,胡乱嗷了一声。

“你干嘛掐我。”程未轻皱着眉,腰间的痛感迫使他狠狠嘶了一声。

见他不是装疼,宴D把将要说出口的抱怨,换成转弯八百度的对不起:“你速度太快了....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程未捋顺她翘起的刘海,饶有耐心地教导:“宝贝,男人不可以被说速度快的。”

深陷进‘宝贝’与暧昧的组合套餐,宴D虽然不明所以,仍然很给面子地点点头。

“那你还不过来帮我揉揉!”程未捂着被袭击的伤口,哎呦唧唧地歪在塑料椅上。

他嚣张的劲儿让宴D想起穿貂戴金的地主老财,她一脸抽搐,刚想伸手随便捏两下了事,程未垂下眼睑,委屈又期待地望着她:“乒乓球比赛要用腰。”

扇形的睫毛、薄且小的唇,这么可爱一定不是男孩子。

被秒到的宴D乖乖做起业余推拿。

摆在腰间的力度轻轻绵绵,程未歪着脑袋,目光从宴D半方形的指甲,落在她用水晶串成的圆形表盘。借此,他很遗憾地推算出他们为数不多的共处时间。

其实,即使拥有再多的时间放在此时都是不够的。

她生着兰花般的手指,柔软有度、修长匀称,程未突发奇想,蹭了蹭她光滑如水的手背又捏了捏自己的脸,忍不住感叹:“脸比手糙。”

“你洗面奶多少钱买的?”他不算很白,皮肤倒保养的干净清爽,宴D捏了捏他光洁的脸,手掌并没有留下BB霜的痕迹。

程未眉头一紧,拼命追溯早已忘却的记忆

“水乳精华呢?”

“那是什么?”他抄起桌子上的球拍,白色乒乓球随着飞快变幻的正反面,肆意跳跃成虚影,“大宝算不算。”

宴D抽搐着嘴角,半晌只能扔出句:“直男。”

欣然接受这个称呼,程未把蹦到半空的乒乓球捞进掌心,很认真地同她商量:“等男子组比赛开始,你能不能向冯部长请个假,先回宿舍等我。”

把松垮的身子摆正,宴D用装满疑惑的眼睛,追问他突然改变的缘由。

“即使在瑜伽室被气成智障,我仍然让冯部长把你找来。不为别的,只是很犯贱的想要见你。”程未在她脸上亲了亲,半睁半合的眼睛透着近乎朦胧的诡丽,“但没想到,见着见着就被你收了。”

程未笑得有些自嘲:“我可不想让女朋友看见,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失败。”

“没关系...”

程未轻轻慢慢地打断:“多年后回忆往事,谁想把纪念日与伤自尊联系在一起。”

她怎么忘了,今天是纪念日。

往后的每年每月,他们都要掰着手指幼稚又郑重的计算,无穷无尽的天数、鲜花溢满的节日,为泡沫电影和牛排沙拉贡献所有的金钱与热爱。

最终,程未用毫无章法的亲吻,换来她弱弱一声好/>

周五下午,411寝室全体没课。

冬天的阳光难得和煦,简陋的阳台被挂满湿湿嗒嗒的衣物。桌子上摆满□□和手抓饼的纸袋,姜齐齐与尤喜盘腿开黑,刘小昭窝在床上看《这个杀手不太冷》。

宴D照着小镜子,油乎乎的刘海贴在额头,眉心还爆着一颗圆润的痘。想起程未捋刘海的神情,她抽搐着嘴角,拎着水瓶和脸盆匆匆冲进卫生间洗漱。

为了保持绝对整洁,宴D把头放在盆里揉来捏去,废了整整一瓶开水,才用干发帽包全头发,捶着僵硬的脊椎回到411瘫倒。

手机闪烁着未读消息,她一划开,就吝啬不住唇角的笑意。

程未:正在宿舍楼下等冠军的女朋友。

窗外天光转暗,南归的群鸟穿破最后的霞光。宴D盯着被风吹起的湿发,犹豫又抱歉:我刚洗好头发还没来及吹干,要不,你先回宿舍休息休息?

他回复的很快:等你。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人做出意料之外的举动,宴D摁着手机键,默默截了图。

用五分钟把头发吹成半干,她把隔离霜、粉底液、粉饼、腮红仔细涂在脸上,刷上淡粉色眼影,她颤着手指一笔将黑色眼线画出流畅的线条。

真是太有成就感了,她长舒着气,一边下楼一边用气垫的反光镜涂上雾面口红。

再次看见程未,他已换掉汗津津的球衣穿着长到膝盖的方格大衣,一刀切的剪裁,让他举手投足都带着侵略性。

他正对着锈铁红的植物讲电话,暂未发觉她的到来。

宴D自觉走到不算近的位置,却仍能看见他肩膀宽阔,微侧的脸颊神采飞扬:“妈,我真谈恋爱了...喂,我没想骗生活费!”

“她啊,她长得很漂亮...什么?那肯定比你好看啊。几几年的?我想想...哦,比我小了一岁。”

根据程未捂着心口自卖自夸的表现,宴D推测,程未妈妈应该说了句‘怪不得,年纪小的姑娘就是好骗。’

程未又炫耀了几句我女朋友可美了、我女朋友天下第一可爱、我女朋友怎么瞧都顺眼,他意犹未尽的挂掉电话,转过身,就看见支着耳朵的宴D。

没想到她也换了衣服。水蜜桃色的灯芯绒夹克,白色高领毛衣,大腿修身小腿甩开的水蓝牛仔裤,特少女心的搭配,穿在宴D身上却格外合适。

程未最喜欢吃粉色马卡龙,他凑近小丫头,拨开她刚用卷发棒夹成形的刘海,轻轻啃了又啃。

“你跟你家人说了...关于我们的事?”宴D顶着一秒变杂乱的刘海,眼睛跟鸽子蛋似得闪啊闪。

“对啊。”拨开她试图整理头发的手,程未敛着眉,一副事必躬亲的样子,“我爸妈总要知道未来儿媳妇吧。”

心底钻出怪异的感觉,宴D咬着嘴唇:“你该不会...”

程未快速接过她未说全的话:“谈恋爱不结婚的人,全都是大屁股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