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4、(1/2)
前脚送走了猪刚鬣, 后脚习惯女扮男装的小道长也与高太公一家互道珍重, 启程上路。
此时, 那匹本该驮着唐和尚从容赴死的白马早已被小二养的膘肥体壮, 竟是不舍得跟她去了。
宋辞见那小二长得虽不俊俏却是一派和善模样, 侍弄马匹倒也精心。
再一打听,得知这家客栈本就是小二哥家开的, 只因生意红火才特意召唤幼子帮忙待客。
宋辞稍作思量, 顿时觉得与其让马儿跟着自己在这个高危世界东颠西跑, 倒不如把它托付给好人家安稳度日。
她也没要银钱, 只推说旅途艰难行走不便,希望小二哥以后善待马儿。
店家自然乐不得白捡一匹好马,当即便连声应下。
安排好马儿,宋辞便沿着记忆中的方向日夜兼程朝着原主的老家赶去。
若是遇上平坦大道,她就驾着装甲越野车一路疾行;若是遇上陡峭山林,她就踩着飞剑摸索着过障。
期间也没少遭遇拦路的山匪和吃人的妖精, 好在宋辞手中还有几道白娘娘传下的符,勉强能够保住性命。
如此走走停停又过半载,这日她正开着越野车行到一处开阔的平原, 远远的就听见一股声势浩荡的浪潮从四面八方传来。
宋辞推开车门手搭凉棚一看,本该平坦的地势不知怎地就冒出了一条混浆浆的湍急长河, 硬是把西去的路途截成了两半。
再往前走,又碰上一位年近花甲的老翁沿着河岸负担而行。
“老人家。”
宋辞溜着车慢悠悠地跟在后头,“你怎么不直着过河,反倒顺着岸边走啊?”
那耳背的老翁起先还没听见身后的动静, 等到冷不防看到这么一个人首兽身的庞然大物,顿时唬得连担子两头的竹筐都掀翻了。
“妖怪!妖怪啊!”
老翁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搂住藏在竹筐里的小孩子,连连告饶道:“爷爷饶命!小老儿吃惯了苦药筋骨都熬烂了,实在不好下口!我这孙儿浑身的骨头架子还没一杆秤沉呢,嚼不香!”
“老人家莫慌!”
宋辞下车扶起那瓮撒了大半的清水,“我不是妖怪。”
“不是妖怪?”
老翁惊惧交加道:“那你身后的猫脸怪兽又是何物?”
“老人家可听说过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公输班的木鹊?”
宋辞拍了拍车头笑道:“此物不过与它们同宗同源,皆出于能工巧匠之手罢了!”
老翁又惊怯怯地摸了一把,见那异兽果然全无动静,这才抚胸长叹道:“原来如此,真是吓煞老朽了!”
“只怪小道行事鲁莽,冲撞了您老。”
宋辞从车厢里拿出一块软软的蛋糕塞给老人怀里受惊啼哭的幼童,“老人家这是往哪里去啊?”
老翁见小孙儿吃着糕点也不哭闹,再度叹了口气说道:“老朽要去那河对岸的霍拉山。”
宋辞奇道:“既要往对岸去,老人家为何偏偏反着走,可是因为找不见渡头?”
“哪里还有渡头?!”
老翁苦笑连连地捡起地上散落的干粮、铺盖,“道长是从外乡来的吧,怪道不知详情。”
他说着便指向河岸的界碑,“老汉祖祖辈辈世居在此,虽不如灵山宝刹的神仙洞府却也能仗着依山傍水安然度日。直到有一年突然白日惊雷,又从天上倒头栽下来个红毛怪扎进水里,霸占了这条流沙河。从此非但把水中的鱼虾鳖怪造败个干净,就连过路的行人也逃不出他的虎口。待这妖怪的嗜杀之名闹得人尽皆知,慢慢地,此地也就败落了。”
宋辞闻言点点头,“原来是到了八百里流沙河地界,难怪,难怪。”
老翁见他谦和有礼,又问道:“道长也听说过此地的威名?”
“略有耳闻。”
宋辞也不相瞒,“碰巧,小道途径此处,亦是为了渡河西去。”
老翁闻言直乐,“这倒是天赐的缘分!道长可愿与老朽同行啊?”
宋辞摇摇头,“照您那么个走法,多少日子是个头啊?我还是另想办法吧。”
老翁劝了又劝,实在等不来道长松口,这才唉声叹气的独自去了。
宋辞虽未与他同行,却也帮老汉填补上了洒落耗损的物品,好够他祖孙路上吃用。
等老人家慢慢不见了身影,她捡了小半根旧年撑船人遗落的竹蒿在岸边试探了一下深浅。
眨眼的工夫,那一小截尚未腐烂的竹蒿就猛地被一股强劲的吸力拉扯进去,顺着浪花不见踪影。
既知河面不能走,宋辞也不强求,转道收起越野车准备御剑凌空渡河。
谁知她才刚刚飞了十来里路,那河水中央就卷着旋涡推出来个蓝脸红毛的妖怪,凶神恶煞般地提气高喝道:“何人敢闯我流沙洞府!”
“尊长莫怪!”
宋辞拱拱手,亮出加盖唐王大印的通关文牒,“小道乃是真知国太子吴智慧,今奉大唐圣君之命特来求取树种的。”
水中的妖怪听完一呆,“求取树种的道士?不是西去求取真经的和尚吗?”
“福生无量天尊,不可思议功德。”
宋辞微微沉吟道:“敢问尊长,同为度化世人,这和尚跟道士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我不理!”
妖怪看也不看通关文牒,“菩萨只让我等候西去的取经人,我也只肯让他一人渡河!”
“这倒是不巧了。”
宋辞冲那蓝脸的汉子呲牙一笑,“小道刚刚得知,那位从东土大唐远道而来的的圣僧才收了两位高徒,现如今可得是三个人渡河了!”
“小子休得胡言,仔细看打!”
妖怪见小道士言谈中和取经人极为熟识的模样,既不愿违背誓言放人渡河,又怕害了他惹得师父责罚,左右为难间只虚张声势地叫骂几声就退回了水里。
宋辞也不知这蓝脸汉子是真的回到洞府了,还是潜在哪处水域偷听,故此假意唉声叹气道:“既如此,小道也不忍心逼迫尊长,只得守在岸边,等唐长老来时再一路过河了。”
反正有沙和尚坐镇,谅那些寻常妖怪也不敢前来惊扰,倒不如趁机好好歇息几日。
她转身返回岸边放出越野车一顿忙乎,不多时就搭起了帐篷和烧烤摊子。
过了半刻,等到各类刷满酱料的海鲜肉类冒出油花飘出香气的时候,宋辞又抱着一盒炸鸡躺在了遮阳伞下面,欣赏起了河对面的光景。
“你这小子!”
让满江面香气惹上来的蓝脸汉子羞恼地质问道:“你不是出家人吗,怎地吃起了荤肉?!”
宋辞吸了口冰镇可乐,在妖怪的怒视中无辜地眨眨眼,“难道尊长不曾听闻这世上还有火居道士一说么,在下身负国运又岂能为了一己之私弃万民于不顾!”
谈及此处,她猛地一拍扶手,“坏了,这半晌光和尊长闲谈,竟忘了我那好宝贝!”
三两步窜到烤炉架子前面,宋辞心疼地翻看着那只足有七八斤重的澳洲大龙虾,“还好,还好,只是外壳焦了些!”
小心翼翼地掰开略微焦黑的硬壳,她又往金黄色的虾肉挤了些新鲜的柠檬汁,“尊长在这流沙河里盘踞多年,可曾品尝过海外鳌虾的滋味?”
“小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妖怪听了顿觉面上无光,憋着一肚子火气冷哼道:“河里除了细碎的流沙和破石烂瓦,还有什么值得下口的好物件!”
若非如此,他又何必拼着惹得天怒人怨,拿过路的行人垫饥。
“这不是正好!”
宋辞笑眯眯地擎着烤盘奉上两片香气醉人的虾肉,“倘若尊长吃穿用度色\色周全,反倒显不出小道的诚心了!”
“你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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