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4、(1/2)

却说一人一鹰满载而归, 漫步走到了一处风景秀美、碧水连天的谷地附近, 远远地就望见了另一群出游的皇子皇孙。

稍待瞅清楚来人的相貌, 话痨十又闲不住了, “瞧见打头那个半大小子没, 那就是我四哥最得意的儿子弘昀。往常人家都说老四重规矩,我看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他要是真有规矩能把一个侧福晋捧上了天, 还任着我那半路丧子的四嫂孤零零地守在佛堂里熬成木头人?唉, 这没儿子的苦爷知道, 爷不也是折了四个儿子才好容易保住一个弘暄么, 总算后头又跟来了一个弘作伴,也免得日后叫人欺负了去都没个帮衬的!”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雍亲王府的旧事,胤俄末了又道:“爷也是一时感触才没憋住话,倒忘了你听不懂人话这事儿了……”

“谁告诉你我听不懂来着?”

支棱着耳朵听了半天,停在胤俄肩头的宋辞就记住了最要紧的两句话,如今四阿哥府里可是变了天, 不单嫡长子弘晖按照命定的劫数没了,还多了一个同样早夭的次子弘昀。

宋辞定睛朝着越走越近的弘昀望去,心中合计道:“总不会是跟早先狸猫换太子那出戏似的, 又跑到某位著书人的话本里来了吧?可这小子虽说长得俊了点,却与四阿哥十分相像, 不该啊……”

暗暗将李侧福晋这号人物记在心里,宋辞又变回了那只傲然不群的神鹰,只管阖眼养神儿晒太阳。

不管父辈们的关系私下如何,小的和长辈遇上了也得照着规老老实实行礼问好, 更何况中间还夹着几个年纪更小、与世无争的皇阿哥,双方碰头时的气氛就更为融洽了。

“十叔好!”

“弟弟给十哥请安!”

胤俄也不为难,张嘴就问道:“你们这是哪去啊?”

弘昀勒住杏黄色的马缰,恭声道:“禀十叔,侄儿和几个小叔叔正打算去林子里打点野物烤着吃!”

往常在府里他就听额娘说过,真正原汁原味的叫花鸡有多美味,前几日忙着陪阿玛在皇玛法跟前听差,如今好容易得了空,可不得一尝心愿么。

宋辞听他年纪不大言谈举止倒是极有气势,可见是父亲教得好,再想到曾经费心救起的弘晖,心中不由得又是一叹。

“就你们几个啊?”

胤俄看着满脸带笑的小子们直摇头,“这可不行,万一你们走到半路掉进沟里上不来,皇阿玛非得责怪我这做叔叔的不尽职不可!”

他转身调出六个随行的侍卫,“都给爷看仔细点,照顾好小主子有赏,千万别叫他们可着性子胡来知道吗?”

亲自看着六个身手利落的侍卫把弟弟侄儿都围在中间,几个小的也没敢辩驳,胤俄这才领着剩下的人继续往回走。

又走了一会儿,等到随风飘荡的龙旗都在眼前了,宋辞也不管突逢变故、手足无措的话痨十是如何呼号,扬翅便朝着山巅密林深处飞去。

此举也是迫不得已,她原本还觉得凭借自己的本事想要在一个低危世界自保全无难处,又怎会想到雍亲王府还有李侧福晋这种足以改天换命的异类存在。

“有此人相助,四阿哥想要登基为帝岂不是易如反掌!”

藏在隐蔽的石洞中,宋辞咬牙看着爪子里的极品灵药,“反正已经吃过一次苦头,再试一次又算得了什么!”

心一横嘴一张,宋辞便把那块指头粗细的参须吞进了肚子里。

不过未免最后变成四不像的怪物,她也没敢服用金角血,只靠着泉水和药材辅佐功法运行。

也不知是因为历世修行加持了魂力的关系还是上辈子积攒了不少功德的原因,这次服药虽然照样疼得宋辞满地打滚,却不至于像银环那时生生晕死过去。

就这样慢慢熬着,等到遍布全身的伤口渐渐收紧恢复如初,她才强撑着坐起身看向摆在远处的时钟,上面显示着从服药那日至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天。

“也不晓得黑羽那个傻鸟有没有被人家迁怒……”

宋辞展开双翅轻轻一挥,堵在洞口的巨石就被一阵强悍的旋风推着滚下山坡,露出月色中略显阴森的枝芽树杈。

惦记着自家小弟,她连身上的血渍都来不及洗净,只把先前丢在角落里吃剩的药材衔着,即刻朝御驾下榻的院子飞去。

乘风飞出百十里地,宋辞便望见地上一处透着漫天霞光的宝地,仔细一看竟是早先住过的地方。

“原来鹰眼也能修炼出观气之术么?”

宋辞心中一喜,暗道:“如此说来,我倒要好好看看那李侧福晋是什么来路!”

临近俯冲而下宋辞也不出声,只管静静地落在不老松上,观望着面前这个堪称光怪陆离的世界。

此时,灯火通明的主殿台阶下,齐刷刷跪着一溜的皇子阿哥,就连小一点的皇孙也没能躲过。

这一群暗自叫苦连天的兄弟叔侄中还有两个最为显眼的皇阿哥跪在前面几步,当中还在梗着脖子讨打的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话痨十。“皇阿玛,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

胤俄胆气十足地说道:“只怪儿子一时起了贪心想要借着神鹰耍耍威风,这才叫它得空跑了!此事原与八哥无关,您也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不吃不睡妨害龙体,有什么责罚胤俄认下就是了!”

“十弟,你还嫌自己捅的篓子不够大吗!”

跪在他旁边的八阿哥胤T厉声呵斥道:“皇阿玛当前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给我闭嘴!”

他说完以头杵地道:“皇阿玛容禀,此事只怪胤T办事不利不该错估了鸟兽之心,害得皇阿玛空欢喜一场,请皇阿玛下旨责罚!”

别看八阿哥面上平静,其实心中也觉得极为惋惜。

早在半路得知自己进献的海东青受到皇父看重的那刻,他就快马加鞭往行宫赶生怕再有人借机生事,谁承想千防万防竟是自家兄弟出了纰漏。

屋里倚在火炕上的康熙帝耳朵里听着儿子们的连番告罪,嘴里叹息道:“鸟兽之心……魏珠你来说,外面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究竟有谁是真心盼着朕万岁的?”

“皇上,话不能这么说。”

魏珠轻声劝慰道:“这天底下稍微懂点人伦世故的就没有不盼着父母好的,诸位阿哥都是皇上亲自教导出来的饱学博识之辈,哪能连市井俗人都不如?只是天家到底与寻常百姓不同,阿哥们再热的心肠拿规矩一量也显着冷了。”

康熙帝听着觉得心里宽慰了许多,“你这辈子也没捞着个儿女,怎么还说得头头是道的?”

魏珠见主子爷面上好看了些,也跟着欢喜道:“说句不怕逾矩的话,奴才跟在皇上身边这几十年,亲眼看着阿哥们从丁点的小人长到能够明辨是非、骑马涉猎,虽无骨肉幸事却也难得体会了一番天伦之乐。”

“到底还是亏了些。”

康熙帝一叹,“儿女再不好,有也比无强。朕记得你在城里有一座外宅,干脆叫本家的亲戚送个伶俐体贴的孩子过来记在你的名下,将来老了也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

“奴才谢皇上恩典!”

魏珠哭着叩了个头,“皇上心疼奴才,奴才也得加倍心疼皇上才是,不如就叫奴才把阿哥们请进来吧!”

康熙帝挥挥手,“也不必让人进来,只说朕耐不住困乏睡下了。他们若是有心明日再来请安

别说魏珠,就连听了满场的宋辞也叫这别扭的父子情给弄得颇为无语。

要是没有皇帝首肯,即便是大内总管谁又敢自作主张,不过是仗着大家心里明白却又无人说破罢了。

等到领命的皇子皇孙磕头散了,憋屈不已的十阿哥还不肯认命,“魏公公,剩下那只海东青在哪呢?你把它交给我,我用链子锁紧了叫它领路去把偷跑的一只找回来!”

“哎呦,我的小爷!快消停消停吧!”

魏珠连声哄道:“万岁爷怕黑羽走了白翡更不肯回来,找人把它诱进了鸟笼子里,现如今正在偏殿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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