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4（1/2）

琴键延长的高音」◎

沈茹菁问：“住这里吗？”

“你想住哪里都可以, 只要你想。”宋洵侧头含住她的唇瓣，放在她腰上的手也逐渐游离起来。

沈茹菁向后微仰，没躲开，接受了这个带一点侵略性的吻。

本以为很快就能结束, 没想到宋洵一只手游离着, 另一只手托住沈茹菁的后脑, 加深了这个吻，气氛有些变调起来。

迷离中，沈茹菁按住那只向下摸索的手, 勉力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想能离家近一点……”

这样如果家里有什么事，她也能及时赶过去。

“好。”宋洵低喘着, 漫不经心地在她唇角流连, “还有别的要求吗？”

沈茹菁想了想，“房间别太大可以吗？不喜欢太空的。”

或许她没有享受的命，如果只两个人住那种几百平米的大平层，反而觉得太空旷孤独了。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窄小温馨的房间, 类似现在与沈丽华住的套二小房子。

“好。”宋洵复低头吻了吻她的锁骨，“听你的。”

两人差点擦枪走火, 还是沈茹菁在混乱中找回了理智，推开了宋洵。

“我九点还有正事。”沈茹菁气喘吁吁地道, 将自己被掀起的衣角放下来。

宋洵眸光不定地看了她几秒, 终于松开了手。

出门之前, 宋洵再度站在玄关处, 拉住沈茹菁, 吻了吻她的面颊, 好似永远都亲不够似的。

“忙完了给我打电话。”宋洵说，“我来接你。”

“你最近不忙吗？”沈茹菁斜睨他一眼，不懂明明之前还忙得团团转，半个月见不上一面的人突然变得这么黏糊，“这么闲。”

宋洵将她的发丝挽到耳后，“最近没什么需要到处跑的。”

“那晚上见。”沈茹菁回捏了一下他的手，却被宋洵反手牵住。

“要不我送你去？”宋洵忽而问沈茹菁无奈，“我要去见新人，不太合适，真的走了。”

在玄关处黏黏糊糊了半晌，沈茹菁终于出门了。

沈茹菁筹备的个人工作室，目前只通过招聘软件招了一个类似学徒的助理。

具体工作室的地点还没定下来，她肯定是租不起那种甲级写字楼的，暂时只先短租了一栋居民楼里的套二，用作暂时的落脚点。

小姑娘人叫佟雅珊，长得清秀白净，瞳孔清澈，说话也细声细气的，是今年刚毕业的本科生，也是沈茹菁的学妹，刚从一家国企辞职。

一开始知道对方的经历，沈茹菁将可能会吃的苦、待遇、前景，都讲得清清楚楚，劝学妹慎重考虑。

她是刚起步的小工作室，小作坊，只有五险，没有一金，什么杂事活儿都要干，学徒工资也低，近乎免费劳动力。相比学妹之前在国企的稳定工作，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然而小姑娘的态度很坚定：“在国企感觉每天都很忙，又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毫无成就感，领导也全是些假大空和形式主义，真的没意思透了。”

“我要趁我还年轻的时候学一门技术，留在那里什么也学不到，全是勾心斗角，呆一年人就彻底废了。”

她声音虽细，眼睛也不太直视沈茹菁，然而说话却有条不紊，带着初生牛犊的年轻气盛而且，学姐，我觉得你不会坑我的。一般创业的工作室都是给员工画饼的，哪有像你这样劝我的。”

最后，佟雅珊笑得有些腼腆地道。

沈茹菁看着那双清澈的瞳仁，忍住了想要避开的冲动。

她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工作室刚起步，只能靠好的口碑慢慢打开局面，与其忽悠新人来到工作室，一层接一层的谎言，倒不如开诚布公，用真诚取胜。

思绪只是一闪而过，沈茹菁笑着鼓励道：“好。”

她能做的就是毫无保留地教她，帮她少走一点弯路，不要像她当年刚毕业时那么辛苦。

她将工作室的媒体账号交给了佟雅珊打理，让她甄别那些私信合作的消息，遇到靠谱的委托客户可以整理好发给她。

工作室目前的规模较小，暂时只有沈茹菁一人负责壁画。而佟雅珊工作也很细心认真，杂活一手包揽的同时，也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沈茹菁也开始放手给她一些最基础的活，譬如壁画的起形底稿，她基础不错，不像沈茹菁当初从零开始，给一些练习和实践便进步很快。

当天的任务进程结束，已是夜色深浓。

这次的壁画尺寸高达六米，宽达四米，刮了一天的腻子，沈茹菁手酸得抬不起来，她从搭的立架上下来，将铲刀扔进一旁已然浑浊的水桶里。

在钢架上又站又蹲了一天，她腿早就失去知觉，全靠意志力撑着。

再看看帮她搅腻子、递材料、拍摄，身兼数职忙活了一天的佟雅珊，也是神色憔悴，靠在钢架边，原本清澈的眼眸失神着。

“回去好好休息，可以用热毛巾敷一下，明天你休半天假吧。”沈茹菁不忍心再榨干小姑娘。

“这幅不是后天就要验收吗？”佟雅珊问，“菁菁姐你一个人赶得及吗？”

她们今天起的浮雕都才点完部分枝叶和山脉。

“赶得及的。”沈茹菁说，“而且不是还有你吗？”

和佟雅珊告别过之后，沈茹菁回到了家。

沈丽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开门的声音，未曾转头看她，只是说了一句“饭在锅里”。

沈茹菁轻轻应了一声，没有直接去吃饭，而是先洗了个澡，又将换下来的被腻子沾上硬成一坨的衣服洗刷干净，晾干。

完成这一切之后，她才去厨房将电饭煲里热着的菜端出来。

是她最爱吃的炒土豆丝和豆角焖排骨，还有一碗滚烫的番茄蛋汤。

简简单单的家常菜，却是下班之后，疲倦了一天身体最渴望的能量。

排骨闷得烂熟，沈茹菁夹起来，入口轻轻一咬，软烂鲜香的肉就从骨头上掉下来，豆角清香解腻，再来一口米饭，沈茹菁吃得很香。

她一边吃饭，一边看消息，其中又以置顶的未读消息最引人注目下班没还痛不痛给你点了外卖，注意电话找了几套装修风格不同的，看你喜欢哪种，不喜欢的地方可以找设计师重新改。】

后面紧跟着发来几个PDF文档。

沈茹菁点进去，翻看着几十页的装修渲染图和实拍图。

明明只是同居而已，算不上正式的婚房，这个架势搞得……

沈茹菁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的笑声虽轻，却仍是引起了沈丽华的注意。

沈丽华看了一眼对着手机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儿，而后又继续看电视。

吃完饭，沈茹菁正准备去洗碗，沈丽华却从沙发上起来，略带强硬地接过她手中的碗筷，“你洗什么，我来洗就行。”

“没事的妈，你看电视就行。”

“你洗什么，又洗不干净，还浪费水。”沈丽华的语气还是硬邦邦的，沈茹菁却听出了几分和缓之意。

放在平时，沈茹菁去洗碗，沈丽华不会多说这几句。

她没再推脱，仍由沈丽华收拾碗筷去了厨房，只是在旁边擦拭餐桌，又将围裙递给沈丽华。

凝视着沈丽华在厨房丽忙活的背影，沈茹菁陡然发现，沈丽华好似脊背佝偻了一些。

之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复发还是有些遗留的痕迹。

即便指标正常了，那根从大脑穿到胃部用来排脑积液的导管，对她的身体还是有些影响。

像燃烧的蜡烛，只剩最后的一小截，看起来烛火明亮无异，然而却快油尽灯枯。

沈茹菁原本想要开口劝说的话忽而有些说不出口。

哪怕那天沈丽华……说了那样刺痛她的话。

“妈。”

“怎么了？”沈丽华低着头擦拭碗筷，头也没抬。

“年底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房？我想买套新房。”

“你哪来那么多钱？”沈丽华手中的动作顿住，狐疑地看向她。

“我攒的，加上之前上节目的薪酬，还有最近两个月接的商务。”沈茹菁说，“现在的小区安保和绿化太差了，设施也不好，我想换一个有电梯的新小区沈丽华没说话，过了半晌才道：“你的钱，你自己做主，不用问我。”

沈茹菁没再就这个话题多说。

她知道沈丽华向来要面子，这样的口气其实相当于已经同意了。

她又试探着问：“发给您的协议您看到了吗？”

沈丽华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第二遍碗筷，“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万一是他糊弄你的。就算他是真心的，他家真的能接受你吗？”

沈茹菁无奈，“要不我找律师来看看？看是糊弄我的还是真的。”

“至于他家的问题，我是跟他结婚，不是跟他家里人结婚。我相信他会处理好家里的一切，就像此刻我在这里说服您一样。”

沈丽华闷头洗碗，懒得理她。

洗完碗，沈丽华拿过拖把，麻利地冲洗，而后开始拖厨房的地。

瞥见女儿还靠在厨房门口，执着地看着她。

沈丽华无声地叹了口气。

一如当年，沈茹菁拒绝考编，毅然转行，任由沈丽华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甚至母女冷战，一周没说过话。然而最后还是选择了外人眼中没那么体面、也没那么稳定的行业，跑去搅水泥了。

像是一根伫立了很久的枯木，沈丽华终于在风雪中垂下了头，“行了……周末你带他来看看我吧。”

“让我跟他单独聊聊。”

沈茹菁眼神陡然亮起，“妈，你同意了？”“同意什么了？”沈丽华没好气地道，“我只是答应让他来见见我，给一个机会，不代表别的。”

“好，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

沈茹菁点点头，至少态度比之前好一些了。

摆事实果然比讲话有用多了。

要不下次，直接让宋洵带上房产证……？

沈茹菁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宋洵。

确定沈茹菁的意愿和喜好后，宋洵三天内找好了同居的房子。

如沈茹菁所要求的，是隔着一条马路的新楼盘小区，离原来的老破小区走路只要五分钟。

房子虽‘小’，但五脏俱全，软装硬装都是崭新且放置半年以上的新房，只需请人打扫干净，填补生活用品即可入住。

那幅巨型壁画完成的当天，宋洵来接她一起去超市买生活用品，添补到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