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缝还是不缝┃监考官:“优等生的小聪明不管用了?”(2/2)
秦究就像对什么都不上心,连跟自己有关的事情,都用的是“据说”这种词。
游惑:“所以001就是第一位?”
秦究笑了一下,伸开长腿换了个姿势,说:“也不一定,据说曾经还有一个初始值,算……前辈?”
第26章 排位A┃“看不出么?它扭成这样肯定要走,我遛它回去。”游惑说。
“初始值……000?”游惑随口道。
“那倒不是。”秦究说。
据极其有限的信息显示,那时候系统还不是现在这样,监考官全部来源于特殊选拔,人少而精。
其中一位监考官格外年轻,也格外厉害。
“好几年前的事了。”秦究说:“那时候排序用的是字母,那位排位A。”
也许是锅里茶水在沸,热气蒸腾上来。
游惑听见“排位A”的时候,走神了一瞬。
秦究摩挲着杯口边缘,挑眉道:“我发现你对我那位前辈很有兴趣?”
游惑回过神来。
面包早被他丢在一边,他手指抵着下巴,表情又恢复恹冷:“等茶等得无聊,随便问两句而已。那位能压你一头的监考官人呢?”
“你这形容不太准确。”秦究半真不假地纠正道:“他做监考官的时候,我还是考生。后来转为监考,跟他真正共事的时间也很短,很难说谁压谁一头。”
游惑哼了一声。
“至于他现在……”秦究说:“死了?我不是很清楚,总之已经被系统除名了。”
游惑觉察到他语气的微妙变化,抬眼道:“你不喜欢他。”
秦究笑了一声,嘴角又懒洋洋地挂下去。
因为系统误伤,秦究的记忆有缺失,那几年的人和事都记不清了,自然也包括那位监考官A。为了自检故障,那几年的相关资料被系统封禁,目前谁也调不出。
他对考官A的全部认知,都来源于别人之口。
据说他做考生的时候,就总给A找茬。
据说他们共事期间关系依然很差,水火不容。
据说那次系统故障,故障区只有他跟A两位主监考。在那情况下两人都没能握手言和,最后损失惨重。秦究鬼门关里走了一趟,而考官A则被系统除名>
这些据说里,有多少真多少假,无从得知。
关于那次系统故障,秦究几乎忘得干干净净,唯独对一个场景留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那应该是一片废墟,周遭是支棱的防护网、散落的生锈车辆和机器,还有断裂的缆线……
他曲着一条腿坐在某个横倒的金属管上,手肘搭着膝盖,衬衫前襟上全都是血。
他咳嗽着,哼笑了一声。
面前却还有一个人。
那人的穿着打扮和模样长相,他根本想不起来,反倒记得对方身后极远的地方,是漫无边际的防风林。
照那些据说来看,对方应该就是监考官A。
这是那些年在他脑中残留的唯一痕迹。
而他每次想到这个场景,心情都会变得非常差。
差到什么程度呢?
就好像……再也痛快不起来了但要说讨厌,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陈茶的味道散开来,不算太香,但还算提神。
游惑盯着秦究看了片刻,站起身从橱柜里翻出一个还算顺眼的杯子,不客气地从锅里舀了一杯茶。
他喝了几口,面包干堵心口的感觉总算下去了。
刚刚跟监考官闲聊活像吃错了药,这会儿气顺了,他又恢复如常。丢下杯子便进了卧室>
卧室还算整洁。
柜子里塞了好几床被子,专供前来送死的客人共赴黄泉。
游惑扯了一床被子出来,打算蒙头就睡。
但他关门前瞥见了客厅板直的沙发,动作又停了一下。
一分钟后,大佬拎着另一床棉被往沙发上怼,因为动作很不客气,差点儿怼了监考官满脸。
秦究端着茶杯让过偷袭,惊讶地看了看被子,又看了看游惑。
游惑顶着一脸“监考官怎么还不狗带”的表情,困倦地进了卧室,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发出“嘭”的一声响>
前半夜,村里风平浪静。
预料中的怪物、剁骨刀都没出现。
游惑撑着眼皮等了两个小时,终于放弃,扯过被子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直到凌晨时分,墙上的钟咔哒咔哒跳过最后几格,变成3点整。
熟悉的敲击声又来了……
笃笃笃。
那声音先是响在墙外,又很快到了墙内。
笃笃笃。
几分钟的功夫,它就响到了床底下,贴着床板,敲在游惑背心。
游惑一无所觉,他睡着了总是很难醒。
笃笃笃。
游惑依然一动不动。
他侧脸压在枕边,一只手伸出被外挡着眼睛,睡得非常安稳。
闹鬼闹了快五分钟,没人理它r/>
敲击声终于停下了,它似乎非常困惑,又有点恼怒。
卧室里安静半晌,突然响起了细细索索的声音,跟前夜树林里的声音一样,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木地板上爬行。
那东西从卧室爬到了客厅,找到了屋里的另一个活人。
笃笃笃。
敲击声终于又响了起来……
第一遍刚敲完,合衣睡在沙发上的监考官动了一下。
他闭着眼捏了捏眉心。
就听茶几上,一个女声幽幽地问:“我来找不听话的客人,你今天缝娃娃了吗?”
监考官:“……”
题目怕不是疯了。
居然饥不择食地来剁监考官?
秦究眼睛都没睁,应付地说:“没缝,怎么办吧?”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只好留下你的脑袋了。”
女声轻叹一口气,遗憾得跟真的一样。
下一秒,一条惨白的手臂猛地扬起,抡刀就要剁。
结果落下的瞬间,却被另一只手攥住了。
分寸不得近。
秦究攥着怪物坐起身来,右手居然还能分神打开落地灯。
灯光一亮,总算照清了怪物全貌。
那其实不能叫怪物,只是一条手臂。
没有头脸,没有身体躯干,没有其他一切,只是一条手臂。
看创口,应该是被剁下的。不像最近,估计是很久之前。
联想到昨晚梁元浩的遭遇……这闹鬼的手臂,没准就来自于曾经某个倒霉的考生。
因为没有躯干限制,鬼手臂灵活至极。
它抡着剁骨刀,在秦究手下不断翻扭,试图去砍对方的头。
秦究烦不胜烦。
他冷笑一声,从茶几下抽出皮绳,连刀带手捆了个结实,然后拎着这份大礼,敲响了某位睡神的门>
游惑是被羽毛骚醒的。
他偏头打了个喷嚏,抓着头发满脸不耐烦地坐起来,这才发现床边坐了一个人。
“你怎么进来了?”游惑一脸不高兴。
秦究晃了晃手指,钥匙叮当作响,“靠备用钥匙。”
游惑不满:“不能先敲门?”
秦究:“……”
真有脸说。
“你手上又是什么东西?”游惑的目光落在他另一只手上。
那里,某个惨白的玩意儿正疯狂扭动。
秦究把手臂拎到他面前,毫无起伏地时候:“Surprise,送你的晚安礼物,喜欢么?”
游惑:“???”
“这东西赶来剁你的头,你没有理他,他就找上了我。”秦究说,“劳驾你有点考生的自觉,处理一下。”
游惑被这睁眼送温暖的举动恶心了五分钟。
对秦究说:“给我。”
秦究以为他要弄死或者埋了,谁知这位别出心裁的考生把皮绳松了松,一端拎在手里,另一端扣着鬼手放在地上。
“你要干什么?”
“看不出么?它扭成这样肯定要走,我遛它回去。”游惑说。
秦究:“???”
二十分钟后,林子里冻傻了的一群人,远远看见某位大佬遛着一只狗……不,一只手,直接朝这来了!
第27章 要凉┃“哥,树林或者坟墓的吉普赛语怎么写?”游惑:“……不会。”
那手动得贼快。
五指扒地, 上下翻飞。
无奈被一根皮绳限制了发挥, 于是扭动过程中它企图抡刀反抗,均惨遭镇压。
画面实在很有冲击力, 大家都看醉了。
他们原本怕得要死, 困意上头还得扒住眼皮以求保命。现在被游惑一刺激, 瞬间精神抖擞。
“哥你……”
玩得开心吗?于闻想问。
不过看他哥一副“踏马又没觉睡”的死人脸,他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游惑遛到近处, 强行让惨白鬼手刹了车。
鬼手抡着剁骨刀转了一圈, 疯狂挣扎。
大家惊得后退半步避开刀刃,又匆忙围过来, 七手八脚地把它摁紧。
陈斌神情复杂地问游惑:“你怎么把它逮住的?”
昨夜还发疯砍人的怪物, 今天就成了笑柄, 搁谁谁不懵?
尤其他还差点儿成为被砍的那个,死里逃生的后怕情绪还没散呢,就欣赏到了这么一出……
“没抓。”游惑用下巴指了指秦究:“他拎给我的。”
陈斌:“……”
拎……
秦究大度地说:“不客气。”
游惑:“我谢你了?”
秦究点头一笑:“我勉为其难可以意会一下。”
大家万万没想到是监考官动的手,当即愣了一会儿, 才小心翼翼地问:“那……帮助牌已经用掉了?”
秦究从口袋里摸出牌, 语气非常遗憾:“目前还没有。”
大家很惊讶:“诶?为什么?”
游惑:“他那是正当防卫, 用什么帮助牌。”
秦究盯着他的后脑勺,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说:“……行吧。”
正当防卫?
大家更懵了:“这东西还能袭击监考官?这么疯的吗?”
游惑三言两语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于闻一锤手心:“要这么说,是不是怪物来了,只要不醒就没事?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横竖都是死,总要有个逃生点。”
“嚯,说得轻巧, 那你要怎么控制自己不醒?又不是不睁眼就可以。”老于没好气地说。
于闻:“哦……吃点安眠药呢?”
“傻儿子你找一片安眠药给我看看?”
于闻:“……”
分析到最后,大家还是觉得这场考试有点蛮横。
倒不是真的无从下手,反正有游惑在总能下手。
而是……不论黑婆还是鬼手,他们行为上都有不讲道理的地方。
比如除了题面要求,黑婆还额外搞出了抽牌和缝娃娃的障碍。再比如鬼手居然会迷失目标,放过游惑这个考生,转而去攻击监考官>
“真的挺奇怪的……”于遥试探着说:“会不会以前考试题不这样,为了越考越难所以加了麻烦?”
这姑娘进步很大。上一场考了多久就哭了多久,这场好多了。
众人一时间都没有头绪。
而且主动权在考题手里,他们就算有头绪,也无法保证自己能活多久>
“晚上林子有动静么?”游惑问。
“跟昨晚差不多。”
“好多东西在爬,但太快了,我们就没有贸然去追。”于闻说:“嗖嗖就没影了,现在看来……应该都是这种东西。”
他觑了一眼惨白鬼手。
游惑“哦”了一声,示意众人把鬼手放开。
他揪了揪皮绳,说:“来,继续跑。”
鬼手:“……”
这东西可能被欺负狠了,软在泥土里装死,半天没有动弹。
游惑等了片刻就没了耐心,踢了它一脚说:“不走就耗着吧,耗到天亮拖你去林子外。”
这些东西白天不见踪影,只在夜里出来,必然是有原因的。
游惑猜测,也许它们不能见日光?或者害怕别的什么东西……
果不其然。
话音刚落,鬼手猛地弹起来疯狂扭动。
“这是怕了吧?”
一看威胁有用,众人纷纷开始扔狠话。
“现在眼看着要4点了,天亮起来快得很。”
“也可以让村民看看夜里威胁他们的是什么东西,挨家挨户敲门――”
于闻快扯到“山村一日游”的时候,鬼手突然静止。
它趴在那里,灰白腐朽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抓着地。
这像是某种呼吸的频率,又好像在表达不安和恐惧……
怕什么呢?
村民?
游惑不解地皱起眉。
他正想扯动皮绳说点什么,鬼手瞬间有了动作。
它五指抓地,飞快往树林深处钻去。它似乎急切地想要回到窝里,在天亮之前用潮湿的泥土把自己封盖起来。
大家拽着皮绳,跟着它在林中穿行,很快就没了方向。
树林深处有晨雾,阴冷极了。
湿重的空气把火把的亮光闷得很暗,抖动着仿佛随时要熄。
“什么味道?”老于吸了吸鼻子。
越往深处去,树林中弥漫的味道越是清晰浓郁。
陈斌当时就变了脸色:“这味道……这味道跟咱们屋里的很像,昨晚我跟梁元浩就是闻着味道睡过去的。”
不提还好,一提所有人都回想起了那股薰香味。
跟黑婆屋内的略有区别,让人昏昏欲睡身胖体虚。他熬了一宿又跑了这么多路。这么一熏,当即踉跄着绊倒在地。
其他人也接连有了反应。
动静一乱,鬼手趁机绕过树干。
皮绳绷紧的瞬间,刀刃一割。绳子应声而断,鬼手一猛子扎进湿泥中,眨眼便没了踪影。
等大家缓过来再去翻找,已经找不到任何痕迹了。
“操――就差一点点!”
众人懊丧不已。
但跑了就是跑了,再不爽也只能铩羽而归>
很快又到了天亮。
7点30还差5分钟,乌鸦开始叫魂,提醒众人又要收卷了。
于闻抱着手机给他哥磕头:“幸好幸好,昨天拦住我没让我答完,要不然今天就完了……”
严格来说,他们这一晚有过收获,但能得分的确实没有。多亏游惑长了个心眼,把听力第(2)题的答案留到了今天。否则当场就要凉一个。
黑婆的家人在哪里?请找到他们。
答案很简单,写树林或是写坟墓都可以。毕竟她那些家人都已经入了土,变成了几块墓碑。
于闻抓着骨笔写下一个“树”字,正要写“林”,一个嗓音慢腔慢调地响了起来。
“我有一个问题。”秦究抬起两根手指。
“快写。”游惑催促完于闻,转头对秦究道:“什么问题非要这时候讲?”
秦究:“试图憋过,不太憋得住。”
游惑:“说。”
秦究敲了敲门板,“考吉普赛语答中文,还催他快点写?你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游惑:“……”
众人接连“卧槽”,心说大意了!题目都是中文,搞得大家鬼迷了心窍,下意识也答了中文。
秦究刚提醒完,手腕上的红灯就连响三声。
负责传声的乌鸦刚张开嘴,秦究就堵了回去:“监考规则第7条,考生在答题规则上出现概念模糊,犯了显而易见的错误,监考官有提醒的义务。他们现在这种行为不是智障得显而易见?”
他讥嘲地说完,又转头对考生道:“不好意思,人身攻击了。”
众人:“……”
话是很有礼貌,但语气戏谑中透着一股吊儿郎当,就很气人。
秦究气完考生,又不慌不忙地对乌鸦说:“我只是履行义务而已,全程监考够闷的,别找茬。”
众人大气不敢喘,总觉得这位监考官下一秒就要凉了。
出乎意料的是,乌鸦张着大嘴沉默片刻,竟然真的闭上了。
秦究依然倚着门柱,全程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他收回目光冲众人说:“距离收卷时间还有2分钟,我脸上长了答案?”
于闻抓着骨笔,慌得一比:“哥,树林或者坟墓的吉普赛语怎么写?”
游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