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部分(1/2)
祝融浑身发冷,只觉得无边的寒意从脚底往上蹿,流过四肢百骸,冰封了沸腾的鲜血,冻结了跳动的心。
他立在原地,忘记呼吸,僵硬的手脚无意识地颤抖着。
白夭夭……温烟苒……祝煌。
一瞬间,曾经疑惑的事情仿佛突然有了答案。
白夭夭莫名在意四叔祝煌,白夭夭对温家二老好得让他嫉妒,白夭夭不着痕迹地阻止他跟温家亲近,还有……欢爱时白夭夭脸上那些他永远看不懂的悲凉。
一点点描摹,一点点勾画,他的手指如同橡皮擦,所经之处,合照上男人的影像渐渐消失,直至空白。
僵硬的身体慢慢有了温度,祝融忽然轻笑。
“夭夭。”他自言自语道,“深情该托付给值得的人,我四叔,他不配,真的。”
“让我来告诉你,你应该……爱谁。”
骨节分明的十指在虚空中飞快地穿梭来去,随着他的动作,一条淡金色的丝线瞬间延伸至远方,祝融身影一晃,消失在屋子里。
再现身,已在郊外的公墓。
残阳如血,将低矮的墓碑拉出长长的影子,荒草在微风中翩翩起舞。
祝融只一眼就看到了白夭夭,她正面色平静地在讲故事那姑娘十三年后换个身份回来,已经做好爱人早已离开的准备,事实也如她想的一般。
“她难过、怅然,却也知道,有些东西,失去了永远再拿不回来,到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默默祝福曾经深爱过的男人过得美满,即使这美满中没有她。
“可,谁又能料到呢,男人的妻子是害死她的凶手,男人为了包庇妻子提出私了。
“你看,那姑娘眼要多瞎,才能跟这男人相恋一场,才能对这男人念念不忘,才能以为那段爱情值得铭记生生世世呢!”
白夭夭说这话时,始终似笑非笑。她坐在高高的墓碑上,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两条修长的玉腿交叠在一起,不安分地来回晃荡。
祝融生生止住脚步。
他静静地看着笑容满面的白夭夭,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又紧又疼。
他从没像这一刻般心疼一个人。
别笑了,夭夭。他心里默默说。我会爱你,会一直爱你,会一直一直一直深爱你。
祝融将视线投向跪倒在地的男人。
那人吐了好几次血,泪水和着血水还有泥土混在一起,已经看不清容貌。
佝偻的身躯仿佛风中即将凋零的落叶一般颤抖着,萧瑟而怆然。
“烟苒……烟苒……”那人不停叫着,唤着,大口大口地吐血,“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祝融微垂下眉眼,手指轻轻弹了几下地面,数朵白色火花欢腾着朝远方遁走。
夭夭,我来替你报仇。没有人可以若无其事地伤害你,那女人不行,四叔不行,我也不行。
俊美的容颜上写着认真和郑重,祝融大步朝远处的女子走去。
风里,她还在笑。
“我已经将光盘制作成视频传到网上,你找各大网站和有正义良知的网民私了吧。”
“别再叫温烟苒的名字了,你不配。”
“真的不配。”
“永别了,这蛋疼的时空,这蛋疼的爱情。”
清冷的笑声里,那个姑娘毫无预警地改变了容貌。
美人如花似玉,艳色倾城绝世。
祝融忽然心惊肉跳,“夭夭。”他又急又慌,忘了自己可使法术缩地成寸,只傻傻拔腿狂奔。
“我不叫白夭夭,我是温烟苒,温暖的温,烟雾的烟,时光荏苒的苒。”
坐在墓碑上的姑娘没有回头,她仰望天际,固执地说。
话音未落,一团泛着银光的薄雾就包围了她,无数银白的沙粒交替着出现、消失。
纤细的影子渐渐透明。
祝融终于冲到跟前,他伸手去搂白夭夭,却发现自己的胳膊穿透了她,握不住,抓不住,留不住。
“夭夭。”他停下动作,静静地站在原地,说,“不要走。”
她闭上眼,不肯看他的眼睛。
“不要走,烟苒。”他又说,“我会爱你,会深爱你,会一直爱,会一直一直地爱你,直到生命尽头,直到世界尽头。”
她捂住耳朵,眼里有泪水涌出,透明的身影和那团银雾悄悄地、悄悄地消散,消散在天地之间,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虚空中一排金色的符字猛然跳出来,又砰地碎裂。
“夭夭。”
“夭夭。”
“夭夭……”
他温柔地叫着,叫着,身上忽然冒出熊熊烈火,橘色的火舌很快吞没了年轻的身躯。
天际,一道道紫色神火呼啸着朝地上奔来……
那一天,祝融二十七岁,认识白夭夭十四年,刚刚又一次露骨表白过,满心欢喜等待结婚,却发现了个秘密,然后……永远失去了她。
那一天,天降大火,科学家说太阳黑子进入新一轮人类目前无法解释的活动中。
那一天,S市权阀祝家出了大事,被称为家族五代第一人祝融因不知名原因突然***而亡,而四代佼佼者祝煌受惊失忆,其妻苏月月涉嫌杀人被逮捕,当天疯了。
那一天,斛澜离开人类社会,带领众妖类在太平洋某小岛上避世修炼。
那一天,桃花开得正艳。
番外祝融直到世界尽头
白夭夭站在炎炎烈日下,挺胸收腹,双腿并拢,站着军姿。斛澜坐在荫凉下低着头看文件,神色认真,气场强大,一股商业精英范儿。
太阳从正头顶滑到脚底,没入地面,消失不见。斛澜大人对月修炼去了,白夭夭依旧站得笔挺。远远的,飘过来两笼包子和鱼肉羹,盆子上贴了张纸条:闺女,饿了吧,闻闻味儿,得了第一名,爸爸好好犒劳你。
旁边的锦雉精羡慕道:“有父母真幸福啊,怪不得你要回到以前把父母接过来。”
“那是。”白夭夭眯眼笑,嘴上说着话,身形依然不动分毫,“世上只有爸妈好,有爸妈的孩子是个宝。”
她顺口背诵歌词。
锦雉精幽幽道:“我都没有见过父母。”
夭夭:“……”
“怎么会?你是卵生的,谁把你孵化出来的总知道吧。”白夭夭很鸡婆地开始给锦雉精普及关于胎生和卵生的父母认定,末了问,“懂了吗?懂了点点头。”
听了半晌的锦雉精重重点了两下头。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屋檐上传出来:“56号选手头动了,站军姿项目完成,时间2天4小时16分8秒,获得了第3名的好成绩。”
锦雉精伸手拿了个白包子塞到嘴里,愤愤道:“夭夭你真狡猾,故意引我动!人类心眼真多真坏!”
白夭夭迎风流下两行宽面条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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