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2/2)

白夭夭怀疑祝融,源于一个未接来电。

某晚,温爸温妈从朋友家回来,忘记带钥匙,给夭夭打电话,让她下来开门,结果一直没人接,最后,两人只好去宾馆住了一晚。

白夭夭想,不管她修炼也好,睡着也好,手机铃声不可能听不到,除非深度昏迷。

而若是昏迷,就能解释她这段时间为何法力停滞。

祝融这小子究竟搞什么鬼?怀着疑惑兼愤慨的心情,白夭夭在自己房中装了个隐藏式摄像头。

她如愿以偿地看到―

满室银白的月光中,一道黑影静静走到床前,他俯下身,熟练地撩开她的睡衣,修长有力的手指如同长蛇滑入衣底。

粗重的喘息,炽热的眼眸,矫健身躯覆盖在妖娆的玉体之上缓缓厮磨。

月色很亮。

少年俊秀的脸上有挣扎的情欲,有痴迷的疯狂,他像一只刚刚学会独立捕食的小兽,带着强烈的好奇和急切,勇猛而无畏地伸出利爪,将捕到的猎物按在身下,肆意玩耍戏弄小爷恋爱了

白夭夭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完的摄像头里的录像,她气得浑身颤抖,拿着带子冲到书房,甩到祝融面前。

“什么东西?”他从游戏中分出神,扭过头,不耐烦地问。

白夭夭没有说话,她紧抿着唇,眼睛直直怒视着他。

祝融低声嘟囔两声,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退出游戏,将桌上的DV带子放入电脑中,点击播放。

只看了十秒钟开头,俊秀的脸刹那间惨白。

他快速关闭页面,低着头,一声不吭。

空气里飘浮着若有似无的难堪和紧张。

她站在桌旁,神情冰冷,眸中的愤怒化为利剑朝他身上飞过去。

他坐在桌前,微垂着眼,遮住瞳孔深处的无措和害怕。

“为什么?”白夭夭低低地问。

他默不作声,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桌面。

“问你为什么呢?”她的声音微微抬高,固执、清冷,如碎冰来袭,“祝融,男子汉敢做就敢当,告诉我,是谁教你这样,是谁教你这么对待老师?这么对待长辈?”

“白夭夭。”他猛地抬头打断她的话,“你是只妖精,不是人,别跟本少爷提什么老师长辈。”

“我是妖精,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祝融,你还真可笑,一面鄙视妖精的身份,一面又鬼鬼祟祟做那些无耻举动。你在少华山十年,原来只学会了这些下流本事!”

他脸色发白:“白夭夭你不是个桃花精吗?书上说桃花精最爱吸男子精气,你少给我装贞节烈妇!”

“老娘就算再爱吸人精气,也会挑挑!”白夭夭怒极反笑,她一字一顿地说,“祝小朋友,你、还、不、够、格。”

“少在那儿倚老卖老,本少爷十七岁了,白夭夭,我是男人!”祝融挺起胸膛,一把抓住她的手,恶狠狠握住,漆黑的眸子中闪着羞怒、不甘、倔强。

“十七岁?若不是发生意外,我孩子也该这么大了,十七岁哦!”白夭夭弯下腰,笑得前俯后仰,笑得泪花滚出眼眶,“我一千零一岁了,当你祖姥姥的祖姥姥都没问题,小道士,你真不是我的那杯茶,本妖怪看不上眼。”

“你有过孩子?”祝融心跳猛然一滞。

喷薄的白焰从掌心飞出,挟雷霆万钧之势呼啸着往右前方的女子身上裹去。

她一动不动,神色清冷而疲倦,任由火光吞噬。

心里忽然涌起浓浓的倦惫,像是沙漠中的旅人在水尽粮绝后终于放弃最后的挣扎。

孩子……

多么柔软的名词,可是,她没有,以前没有,永远也不会有。

时间在半路悄悄打个转弯,错过了她,错过了他,等她明白过来,急急追去时,已沧海桑田。

滔天的怒焰席卷一切,她站在微白的火光中,不怒骂、不求饶,明澈的眸子穿过透明的玻璃窗,落在远方天际。

时间分分秒秒溜走,火焰闪了又闪,渐渐变小。

祝融后退一步,指着前方的女子,恶狠狠地说:“不要以为我收拾不了你,不要以为我不会收拾你,白夭夭,惹毛了本少爷,我……”

他冷着脸,大步从她身边跨过,砰地将门重重关上。

她缓缓坐下,双手环抱膝盖,将脸埋于其内,久久没有抬起。

乱了,乱了,早在四年前的那个冬夜,少华山上火爆孤傲的他和懵懂无知的她初次相遇,一切都乱了。

乱了,乱了,早在十七年前,无情的车轮碾碎那条鲜活的生命,一切都乱了。

祝融大步走出门,一踏入电梯,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他靠在墙上,浑身发软。

脑海中不停跳动一句话:她知道了!她知道了!

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秘密猝不及防大白于明朗的阳光之下。

开始的开始,他真的只是好奇。

桃花树是雌雄同体,于是,他恶意地猜测,白夭夭的真身或许跟其他人不一样,可看着看着,就变了。

他无法控制自己,闭上眼,那张绝艳的容颜、那具美丽惊人的玉体总在脑海中萦绕,淡淡的甜香,细腻的肌肤触感,所有的一切,他发了疯地想。

很想很想。

于是鬼使神差做了那种事。

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半空,照得他头晕眼花,祝融没走几步,忽然觉得浑身发寒,他坐在花坛边的木质长椅上,瑟瑟发抖。

耳朵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是她怒不可遏的质问:是谁教你这样,是谁教你这么对待老师?这么对待长辈?

一会儿又变成嘲讽的冷笑:你在少华山十年,原来只学会了这些下流本事!

而最后则是惨然的低语:若不是发生意外,我孩子也该这么大了,十七岁哦!

他心里忽冷忽热。

白夭夭看起来很年轻,从四年前到现在,容颜未变,或许知道她的身份,他从未把她当成老师或者比自己大很多的长辈。

班级的同学尊敬地喊她老师时,他正指挥着她干这干那,所以,他忘了……妖精有长长的生命,他忘了……看似年轻的她,已经一千多岁了!

浓浓的无力感袭上眉间,中间夹杂着羞愧、难堪、愤怒以及微不可觉的悲伤。

十七岁的祝融懵懵懂懂中发现,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不亚于从南极到北极,从地球到火星,她有千年乃至万年的生命,而他,只有短短几十年。

白夭夭比他大很多很多,他终于认清这个现实。

他们不是朋友,也不会是朋友。

不是他不想,而是她不愿,她看他的眼光,自始至终都像看个不听话的孩子,温和而容忍。

杜倾戈赶到酒吧时,祝融正低着头在喝闷酒。

他嘿嘿一笑,走过去,拍着他肩膀道:“死小祝,你又突然下线,害老子被队伍里那群鸟人骂得狗血淋头。”

“回头我去砍死他们。”祝融抬起头,慢慢地说。

或许酒喝太多,又或者没休息好,他的眼眶周围有圈血红,杜倾戈呆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喝糊涂了吧,嘿嘿,砍人是本战士的看家本领,你个火术法师,瘦骨嶙峋的,大刀恐怕都背不动。”

祝融瞥他一眼,没再说话。

昏黄的灯光下,清冷俊秀的脸孔浮现出淡淡的漠然,像是厌倦无聊的对话,又像厌倦周遭的一切。

杜倾戈行事大大咧咧,为人却不粗心,只看一眼,就知道祝融心里有事。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