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3)(1/2)

你们也该用早饭了吧,既如此我也就先回去了。小葭妹子你今后有什么事只管去找我,只要哥哥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

他说完见沈葭不说话,只悻悻地转身走了。

叶子气的碎了口唾沫:“死色胚,以前小葭姐没在这儿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殷勤。”

沈葭拉住他:“别跟这种人置气,以后切莫跟他对着干了,你瞧刚刚多危险,你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刚刚若是烫坏了脸蛋儿,可要怎么嫁人?”

叶子想想刚刚的事也有些后怕,又见沈葭那么担心自己,忙宽慰着道:“小葭姐我知道了。”

沈葭将那一盘子香甜玉米烙递给她:“快把饭菜都端进屋里,该吃饭了。”

“哎。”叶子应了声,麻溜儿地跑了。

沈葭见了无奈摇摇头,想到袁来旺的事儿,也有些发愁。如今这样也只能维持一时,待他哪日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哄他,怕是要惹出祸端来。

沈葭觉得,她要早早给自己找个靠的住人,最好是让袁来旺不敢得罪的。哪怕先订了亲也是好的,总不能让袁来旺那样的人日日惦记着。

她想想便觉得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 侯远山:“小葭妹子,你瞧着我怎么样?”(桃心眼隔壁的袁来旺3

袁来旺回到家里,袁三妞还在灶房里做饭,他走过去探了探脑袋呵斥道:“你个老丫头,做个饭磨磨蹭蹭的,快点儿,老子快饿死了!”袁三妞年长了袁来旺四岁,如今也二十多岁了,他惯来都是唤她老丫头,从不喊一声姐姐。

屋里的袁王氏听到声音喊道:“我的宝贝儿子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袁来旺闻声走进去,掀开帘子进了里间对着炕上倚着的袁王氏道:“娘,你找我?”

袁王氏看儿子脸色不错,不由心上欢喜:“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给娘报了大仇了?”

“那……是,我把隔壁那叶子臭揍了一顿,打的她哭爹喊娘的。”

“真的?”袁王氏越发开心了,她还果真没白疼这个儿子。

袁来旺不想再跟他娘提这事儿,赶紧转移了话题,走两步在炕头上坐下来:“娘,我二婶子家认得那干女儿可是个天仙儿啊,比浣姐儿还美几分。就连映月楼里的花魁娘子,那也是远远不及啊。”

袁王氏伸手拍打着儿子的后背:“你这孩子,怎么还贪上那野丫头的相貌了。再美那也是及不上浣姐儿的,人家高家到底是个大户,你将来娶了浣姐儿,咱们全家还不跟着沾光?”

“可关键那高家人不也不同意浣姐儿嫁过来吗?再说了,如今有个这么美的天仙,谁还看得上她啊。”

袁来旺说着转了转眼珠:“娘,要不你去找冯大婶子做媒,把小葭妹子嫁给我吧,我不要浣姐儿了。”

“你瞧瞧你那点儿出息,才去了隔壁一趟就让沈葭那狐媚子把你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袁来旺转了转眼珠道:“娘,我这也不是为了咱们家的将来考虑吗。”

“哦?你倒说说怎么为咱家考虑了?”

袁来旺殷勤地倒了杯水递给自己老娘:“你想啊,二婶子家的来春如今出息了,将来必定是做大官的命。这小葭妹子是二婶子家的干女儿,二婶子又对她跟亲闺女似的,咱们家若是娶了她,将来不跟着来春沾光?来春将来若是做了京官儿,那可不是高家比得了的。”

袁王氏喝了都茶,将杯子搁在炕桌上,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儿道理。可你也知道,咱家跟你二婶子家不对付,哪里是一时半会儿的就能和好的?”

见老娘松了口,袁来旺帮袁王氏揉着肩膀继续道:“娘,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觉得那小葭妹子是个好说话的,我只要多哄哄她,早晚把她骗到手。到时候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我二婶子不答应她也得答应不是?”

袁王氏难得见儿子这么殷勤地帮自己揉肩,听着儿子的话也觉得格外顺耳:“听起来倒是个好主意,既然这样你就暂且试试,成不成的,咱先瞅瞅看。实在不行,不还有浣姐儿吗。”

袁来旺欢欢喜喜地应着,心里却道,如今有了更好的,谁还在乎高浣那个丑八怪。

沈葭烙的香甜玉米烙合了大家的胃口,饭桌上叶子和月娘对她赞不绝口,就连来喜也比平日里多喝了大半碗苞米糊糊。

吃过了早饭,叶子去刷锅喂猪,沈葭则是和月娘在自己屋里的炕上做绣活儿。

上次在镇上拿回来的两吊钱终究是太少了,沈葭觉得自己应该多做些绣活儿,尽量让家里以后的日子好起来。何况开了春来喜去私塾念书还要交束,家里需要钱的地方多着呢。

叶子和袁林氏忙完了手里的事儿,也跑来围在一起干活儿。

这几日天冷,没什么要紧的活儿,大家围在炕上打络子,做绣活儿,等过些日子去县城里也能换不少银钱。

叶子绣的荷包比较简单,沈葭便教她一些学起来容易,但绣出来好看的技巧,在绣好的荷包上稍稍点缀一些,使得原本可以换五文钱的荷包立马又翻了一倍。

袁林氏比不得她们几个年轻,上了年纪的手粗糙的狠,绣活这种是讲求精细,她自然做不来。便只是拿了家常的衣服缝缝补补的,又纳了几双千层底。

袁林氏把刚做好的一双递给月娘:“这双鞋底是按来春的尺寸做的,将来留着给他做双新鞋。一路走到京城,只怕脚底下那双要磨破了。”

月娘接过来:“娘别担心,二郎走到时候我还帮他装了两双新靴子,想来也够穿。”

谈起来春,月娘的目光不由顺着窗子看向外面,神色变得有些幽远:“也不知这个时候,二郎可到了京城没有。”

袁林氏叹了口气:“才走了俩月,哪有那么快。不过也别担心,等到了京城就会写信回来给我们的。”

月娘伸手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在孩子出世前赶回来。”

袁林氏握了握儿媳的手:“孩子将来取什么名儿他可想好了?”

月娘点点头:“想好了,若是男孩便唤作【玮】,若是女儿便唤作【琦】。”

叶子听不懂地皱皱眉头,这名字什么意思啊?

月娘摇摇头:“我不识字,又哪里懂得。”

沈葭问:“可是《鬼谷子飞箝》里的‘财货琦玮,珠玉白璧。’?”

月娘想了想:“好像是听他这么说过,只说是很宝贝的东西,给孩子取名是极好的。”

琦玮有美玉之意,寓意自然也是好的。沈葭点了点头:“看来二哥还是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嫂嫂且放宽心,”

听到沈葭这么说,月娘羞涩的笑了笑,倒是没再说什么。

沈葭拿起那千层底瞧了瞧:“干娘这鞋底子纳的好,柔软又结实,穿上去定然是很舒服的。”

袁林氏笑着将手边另一双鞋底给她:“这原是打算给远山做的,我最近没有时间,你便做了与他吧。”

沈葭诧异了一下伸手接过,寻思着她还正准备给远山哥做套衣裳的,那就连着鞋子一并做了给他吧。

月娘和叶子都有些震惊地看着袁林氏,这女子给男子做鞋子可不是随便做的,娘让沈葭给远山做鞋子,莫不是想要撮合他们俩?

袁林氏瞧出了儿媳和女儿对自己的打量,咳嗽几声,瞥了二人一眼,二人忙收回了目光,倒也没再提这事儿。

其实侯远山倒是个靠得住的,小葭若真能跟他成了事,也是段不错的因缘。只是,却不知他那克亲的流言到底是真是假。

月娘不由有些担心,娘此举若是真能成了固然是好,可若是小葭因此遭遇什么不测,又该怪罪到谁的头上呢?

见沈葭对做鞋子的事不甚在意,想来是并不懂这里的风俗的。

月娘心底叹一口气,她觉得还是让沈葭自己做个决定比较好,这样盲目的给人拉线,小葭根本就是被蒙在鼓里的,总有种害人家的感觉。

做晚饭的时候,月娘便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了袁林氏。

其实这个袁林氏也有想过,最近她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先探探小葭的口风,可又害怕小葭不愿意。

说句心里话,袁林氏当初愿意收留沈葭,虽说有可怜她孤苦的原因,但更大的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看远山那孩子无依无靠的,便想着好容易来个外乡的,或许会不甚在意那些个流言。

原本在这件事情上她是更偏驳于远山的,但自从沈葭这孩子来了她们家,做事勤快,还一心为她们家着想,她也真是一门心思拿亲女儿对待了。

若远山身上的流言是真,她也不忍心把小葭推入险境。如今再经儿媳这么一提醒,袁林氏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了。

月娘见了便道:“其实儿媳觉得,或许会有两全的法子。”

袁林氏听了问道:“莫非你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月娘道:“儿媳是想着,村口的铁寡妇不是一心想嫁给远山哥吗,她既是不在乎远山哥身上的流言,若远山哥应下来,倒也不失为一门好亲事。何况那铁寡妇本就是嫁到咱们村冲喜的,成亲当日男人就没了,也还是个干干净净的女儿家,若是配远山哥,论模样人品也还是配得上的。”

说到这里,月娘顿了顿:“至于小葭……她原是个好的,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若能嫁给大哥与我做了妯娌,倒也算得上美事一桩。”

袁林氏听着媳妇儿的话寻思了半晌,赞同地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也有点儿道理。小葭若能嫁给来生成了我的儿媳,我哪有不欢喜的。不过这种事我们也只能暗地里撮合撮合,最后成不成的,咱们也不能多加过问,到底是各自的终身大事,我们不好插手。”

月娘点了点头,还真是这么个话。这种事,总不好太过强求,也要看各自的姻缘的。

天快黑的时候侯远山提了猎物回来,特意在袁林氏家门前停顿了一下,没有看到沈葭的身影,心中渐渐升起一丝失落。

他叹了口气,提着猎物回了自己家中。<br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把早就对女主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男主,拉出来溜溜。男主回来了,下章某人要被揍了,大家快抱头,避免误伤~

谢谢小仙女的营养液:

读者“狮子卡通”,灌溉营养液21

读者“蒺藜毂蒺藜”,灌溉营养液袁来旺被揍了

近日来,沈葭发现一个让她意外的现象,袁来旺自上次来过之后竟然没有再过来骚扰她。

这几度让沈葭以为是自己猜错了,袁来旺其实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不轨的意思。

后来一日夜里跟叶子说起此事,方才知道,那袁来旺竟是被人给打了,如今身上脸上都是伤,在家里躲着没敢出门。

具体是什么情况叶子也不甚清楚,只听说是前几日夜里从花街柳巷回来时,半道儿上突然被人给揍了一顿。让他憋屈的是,揍他的人长什么样子他都没看清。

叶子说起这事时满脸兴奋:“小葭姐,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恶有恶报啊,想到那家伙被人给打了我心里就舒坦。那次险些把我推到灶台上的事我还记着呢,如今他吃了教训可真是活该!”

沈葭躺在炕上滚动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珠,缓缓道:“他这种人想必仇家不少,会被人半路偷袭倒也不觉得奇怪。不过……如果那人真的跟袁来旺有仇,干嘛不让看到他的长相呢?”

叶子想了想道:“谁知道呢,没准儿是他得罪了什么人呢?管他呢,反正有人揍他我就高兴。那家伙如今不来咱们家碍眼,也就谢天谢地了。”

沈葭没再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叶子也滚动着大眼珠看着房顶的黑暗,心中寻思着,前几日袁来旺在门口偷瞄小葭姐被远山哥撞见,紧接着袁来旺就被人给打成那样。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br/>

连日来出了几日太阳,前几日的雪水总算是化干净了。

难得遇到好天气,沈葭便寻思着和叶子一起去山上挖些野菜,以免过些日子天气再冷下来不好出门。

山上多野兽,纵使不往深山里面进袁林氏仍是不放心,恰好侯远山便在山林里打猎,便提前一日通知他,让他到时候照应着。沈葭想到当初在山上遇到狼的事,便也乖乖听从了干娘的安排。

三人用罢了早饭到了山脚下,侯远山便道:“你们先在这里找找看,别往里面进,我待会儿过来找你们,再一起上去。”

沈葭应了声:“远山哥你快去打猎吧,我们保证不会跑远的。”

侯远山看了看二人,又望了沈葭一眼,心想这地方是山脚下,时有人来往,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才自己背了弓箭前去打猎。

此时正是寒冬,山上的树光秃秃的,地上的草也大都是干枯的。所以哪个地方但凡有点儿野菜,倒也是极容易瞧见的。

沈葭在现代生在城市里,并不认识什么野菜,后来穿越到这里,又整日圈养在王府后院儿,对野菜自然是不认识的。

不过好在叶子对这些比较熟识,在她的带领下倒是很快便认识了一些野菜的品种。这个季节里,车前草和灰灰菜比较常见,两人不多时便挖了不少。

其实灰灰菜沈葭是认得的,记得以前每到暑假回姥姥家的时候,姥姥总是爱去地里挖了又嫩又鲜的灰灰菜回家,拿沸水淖一下炒肉,再拌入葱、姜、蒜、盐、味精和香油,她还喜欢在里面放上牛油制成的辣椒油,香喷喷的,很是美味。

那个味道她现在还有些怀念。在这里呆了十六年,她早就忘了那到底是什么味儿,但只要想起来仍是下意识觉得好吃。

沈葭正盯着手里的灰灰菜回忆着,却听叶子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哎呀,有黑木耳,小葭姐你快看!”

沈葭闻声看过去,只见一颗粗壮的桐树树干上当真长了不少黑木耳,不过那木耳长在树干的高处,她们两个根本够不到。

“小葭姐,你会上树吗?”叶子扭头问她。

沈葭摇了摇头,整日养在后院儿,她哪有机会学什么爬树啊。

她将自己的竹篮子扔在地上:“那我上去吧,小葭姐你在地下接着。”

沈葭有些担心:“这样不行吧,上面既然会长黑木耳,可见树干潮的很,你如果滑倒了怎么办?”

叶子皱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可是也找不到竿子什么的把它们敲下来。”

她盯着那黑木耳看了一会儿,心下一横:“不管了,好容易才遇到的,总不能便宜了别人吧。”

她说着提了提裤子,作势就要往树上爬。

沈葭吓得还想拦她,但看她这架势今日是铁了心要把那些木耳给摘下来,不由叹了口气,只祈祷着这丫头可别出事了才好。

不过叶子爬树的本事还真不错,蹭蹭几下便跨坐在了其中一只树干上。

“小葭姐,你快把竹篮子往这边挪一下,我直接扔进去。”

沈葭闻声走过去,并且把竹篮子举的高一些,以便于她扔的更轻松。

将树上的黑木耳摘完了,沈葭将竹篮子放在地上,担心地看着她:“你小心点儿。”

叶子两只脚夹着树干正准备下来,没想到树干太滑,脚下也往下面滑了几寸,她吓得大叫一声,赶紧抱住树干:“哎呀,娘呀!”

沈葭觉得自己的心都揪在一起了:“叶子,你还能不能下来啊。”

叶子看着下面突然有些怵,这桐树该是有不少年头了,长的又大又粗壮。她如今离地面有两个人加起来那么高,若是不小心着点儿,掉下去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她撞着胆子又试了一次,但每次都是滑的她根本无法支撑,也不知刚刚到底是怎么爬上去的。

这下她有些为难了,皱巴巴着一张脸看着地上的沈葭:“小葭姐,怎么办呢?”

“我……”沈葭不会上树,让叶子跳下来她这身板儿也接不住,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要不……我去找几个人来?”沈葭道。

叶子对这个法子不甚满意:“这会儿附近铁定是没人的,村子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呢,不说我一个人在这儿怎么样,你来来回回跑着迷了路怎么办?你对这里的地形又不熟悉。”

沈葭想了想:“没关系,我照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就是了,你先在这儿等着啊。”

她说着正要转身回去,却听树上的叶子突然惊喜地叫:“远山哥!”边叫着便对着前方的山坡挥着手。

沈葭闻声一看,果真是侯远山背着弓箭正往这边走,听到叶子的呼唤步子也快了几分。

侯远山原本离开的时候便不甚放心,打猎的时候根本集中不了精力,在林子里转悠两圈也便下山来了。

沈葭一见侯远山过来赶忙迎上去:“远山哥,叶子在树上下不来了,怎么办啊。”

侯远山看了沈葭一眼,转而望向骑在树上的叶子,心中无奈,这棵树这么滑她怎么爬那上面去了。

他略微停顿一下,突然纵身一跃,沈葭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带着叶子从树上平稳地跳了下来。

沈葭顿时眼睛瞪得老大,远山哥好俊的功夫啊!

叶子也很是震惊,她们俩在这儿纠结了大半天,远山哥一来轻轻松松便搞定了。

“远山哥,你在哪儿学的功夫啊,好厉害。”叶子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问起这个,侯远山眸中闪过一丝两人看不懂的复杂,随即道:“以前在外面拜了师父,学过几年。”

叶子还想再问,沈葭瞧见侯远山神色不对,忙拉住了她,抢过话头问道:“远山哥,我们俩野菜挖的差不多了,就不往山林里去了。你呢,还要继续打猎吗?”

侯远山每次面对沈葭的注视都有些不太自在,但又总想着跟她待在一起。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好矛盾。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送你们回去吧。”

“那样多不好,我们俩挖个野菜都耽搁了你大半天了。其实我们不往山上去也没什么危险的,要不然你就继续打猎吧,我和叶子自己先回去。”

“不要紧,今日猎物不好打,我明日再来。”

沈葭听他这样说,这才点头应下来。

三人到了村口的时候,正好撞见一群妇人在河边洗衣服,其中一个看到向这边走来的三人突然起身迎了上来:“山子哥,你今儿个打猎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那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妇人,身材消瘦,个头也比同龄的女子矮了半个头。但长相却也算得上秀丽,柳叶眉,丹凤眼,谈笑间粉嫩的脸颊上留下两个浅浅的酒窝,有股山泉女儿家们的清丽之气。

尤其是看向侯远山时,她眼眸略微低垂,露出欲语还羞之色。虽是妇人打扮,瞧上去倒像是个未出嫁的小女儿家。

这妇人沈葭原是没有见过的,如今又见她这般顿时有些奇了。

这时,叶子突然开口解了她的疑惑:“铁嫂子啥时候回来了,我还当你要在娘家多待上些时日呢。”

沈葭这才了然,原来这便是一直钟情于远山哥的铁寡妇了。除了个头不高,其他条件倒也算与远山哥相配。

铁寡妇听到声音这才向着叶子看过来,撞上叶子身旁的沈葭时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前几日不过是因为我爹生了病,我这才在家里伺候了一段日子。如今快过年了,哪有在娘家过年的道理,何况婆婆孤身一人,总需要我照顾着。”

沈葭不由暗叹,这铁寡妇倒还是个孝顺的。想她原是嫁过来冲喜的,连圆房都不曾,如今却仍对婆家如此真诚,可见是个心底良善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铁寡妇也是远山哥和小葭的神助攻~

这个清明节,刷空间和朋友圈被虐的好惨远山哥的心思

“这便是远山哥救回来的沈葭妹子吧,我刚回村就听说了这事儿,没想到沈葭妹子比传言中还要美上几分”铁寡妇边说着边瞥了眼侯远山的神色,见他面上并无甚表情,方才渐渐放下心来。

村里有传言说山子哥看上了捡回来的小姑娘,前些日子还因为她将来旺他娘摔了个大跟头,她原也正在担心,但如今看山子哥这神情,想来是大家胡乱猜测的吧。

她对山子哥暗示了这么久,村里人都知道啥意思了,也没见山子哥留过什么话儿,咋可能这沈葭刚来就勾走了山子哥的心呢?

不过沈葭如今既然跟山子哥走这么近,或许还能找她帮帮忙,没准儿自己就心想事成了呢?

这么一想,铁寡妇心里顿时舒坦了些。又笑着道:“天儿冷,你们快回去吧。对了,我从娘家带回来了些豆瓣酱,是自己炒的,我和婆婆俩人也吃不完,待会儿给你们送去一些。”

叶子笑了笑:“不用了,铁嫂子您自己留着吃。”

沈葭见叶子这么一说铁寡妇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便道:“豆瓣酱可是好东西,炒菜的时候放进去一些可有味儿了,那就谢谢铁嫂子了。”

沈葭知道,铁嫂子估计是想给山子哥送,不好明说,这才把她们家也带上的。既然如此,那就权当是帮铁嫂子一个忙了,没准儿将来还能成就一番好姻缘。

说完见铁寡妇脸上渐渐又有了欢喜,沈葭越发觉得自己刚刚那话接的好了br/>

因着上回沈葭答应了让铁寡妇往家里送豆瓣酱的事,当天傍晚铁寡妇便拎了两罐头去了叶子家。

袁林氏正在灶房里忙活着做猪食,听到声音出来一看喜道:“梅子啥时候回来了?”

铁寡妇笑了笑:“昨日回来的,婶子,这是我从娘家带回来的豆瓣酱,给你们送来一罐子,这一罐是给山子哥的,我给他送去他铁定是不要的,还劳烦婶子帮我送过去。”

袁林氏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我往远山家跑一趟的事儿,又不费啥事儿,哪里还用得着你再给我们拿上一罐子,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和婆婆俩人又吃不完,婶子只管拿了来吃。”

屋里做绣活儿的沈葭听到声音跑出来,笑意盈盈道:“嫂子可真快,我上午刚说了要吃,你可就拿来了。”

铁寡妇如今看到沈葭时越发欢喜了:“都是邻里乡亲的,以后若还需要只管去找我就是了。行了,你们忙着,我就先回去了。”

见铁寡妇走了,袁林氏望了望那两罐豆瓣酱看向沈葭:“小葭想吃豆瓣酱给干娘说,咱们自己炒就是了,怎么还要人家的东西。”

沈葭笑着拉住袁林氏的胳膊:“干娘,原不是我要吃的。铁嫂子一看就是专程要给远山哥送的我哪里瞧不出来,不过今早上铁嫂子说这话的时候远山哥不搭腔,弄得挺尴尬的,我这才接了腔。咱们吃一罐豆瓣酱若能成就了一段姻缘,那毕竟是喜事,又何乐而不为呢?”

袁林氏这才知道沈葭的想法,不由有些意外,合着这丫头想撮合远山跟梅子?

袁林氏再想想当初想把沈葭嫁给远山的事儿,也幸好她没怎么干预,不然最后发现小葭对远山没那个意思,免不了大家都不自在。

沈葭将其中一罐子豆瓣酱接过来:“正好我给远山哥做衣服要量一下尺寸,我给他送过去就好了。”

“你要给远山做衣服?”袁林氏越发看不清这干女儿的心思了。

沈葭倒是没多想,只笑着道:“对啊,前些日子在镇上带回来的两匹布,一匹给你们做,另外一匹给干爹和远山哥各做一件袍子,再给来喜做一件半臂衫,刚好够用。行了干娘,我先不跟你说了。”

沈葭说完提着罐子走了。

袁林氏站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渐渐回过神来,原来这丫头竟是拿远山和她们一家人一样的。

不过这样也好,若真拿远山当哥哥,没准儿她家来生还有些希望。

沈葭提着罐子到了侯远山的家里时,他正坐在堂屋门口的木墩子上擦拭着旁边小竹篓子里的箭,样子极为认真。

“远山哥!”沈葭上前唤了一声。

侯远山看到沈葭过来慌忙起了身,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双手一时间竟不知该往哪儿放了:“小……小葭来了。”

沈葭举了举手里的罐子:“铁嫂子给你的豆瓣酱,我给你拿过来了。”

侯远山看到那罐子,眼里的神色黯淡下来,顿了顿方道:“我用不着那东西,你替我还回去吧。”

“那怎么能行呢,这可是铁嫂子专门给你拿的,你不用可就辜负了人家的好意了。”沈葭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侯远山跟前,将那罐子递给他,“远山哥快收下吧,不然铁嫂子肯定要失望了。”

侯远山觉得自己心里闷闷的,有些失落。原来,她也想他跟别人在一起。

他盯着那罐子没有去接:“我不爱吃那东西,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沈葭不信他的话:“怎么会不爱吃呢,我被你救回来的时候明明见你家灶房里有豆瓣酱的,你若不爱吃留着它作甚。”

侯远山被沈葭问的脸上微微泛红:“我……我现在不爱吃了。”

沈葭盯着侯远山的神色瞧了半晌,突然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远山哥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怕拿了铁嫂子家的豆瓣酱乡亲们说闲话对不对?”

侯远山诧异了一下没有开口。

沈葭只当自己猜对了,不由继续劝慰:“远山哥,你是大男人,铁嫂子一个妇人家都为你做到这地步了,你还害羞什么啊,总不至于连铁嫂子都比不上吧?”

听她说他连铁寡妇一个妇道人家都比不上,侯远山急得一句“我心悦你”险些就要脱口,却又握紧拳头生生咽了下去。他到底自己和寻常人家不一样,哪里容得随心所欲?

他的脸颊渐渐憋得通红,心上好像被什么重物压住了一般,呼吸中夹杂着些许疼痛,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怪异起来。

沈葭见他好像被自己气到了,顿时发觉自己失言了,下意识的捂住唇:“远山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开玩笑的,我……”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侯远山黑着一张脸,目光阴沉了不少:“我有些累了,小葭妹子快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他说完没等沈葭应声,便径自关了屋门,顺便杠上门栓。

沈葭气的一阵懊恼,她刚刚说什么胡话呢,定是惹远山哥生气了。可是,她真的只是玩笑话啊,哪里知道远山哥竟然当了真。

她急的拍着门:“远山哥,你别生我的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嘴笨不会说话好了吧,你别生气。你看你比我大,怎么能跟我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呢……”

喊了半天里面丝毫没有动静,她无奈地叹息一声,整个人低垂着脑袋没了生气。原本还打算给远山哥量一下尺寸的,这下可好,什么也没干成。

沈葭皱着眉头,提着那一罐子豆瓣酱悻悻地转身回去了。

听到脚步声走远,里面的侯远山趴在门缝里瞧了瞧,也是一阵无奈。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或许……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吧。

他对小葭有意,可是却不能说,万一流言成真她的性命也就没了。他已经没了爹娘,害了春花妹子,哪里敢拿她冒险呢?

若她能平平安安的,那他宁愿一辈子单着!只要能天天看着她,他就觉得心里面很踏实。

沈葭提了罐子回到家,神色落寞地回到自己房里,直接倒在了炕上。

叶子正坐在炕上打络子,瞧见她诧异地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远山哥的尺寸你量好了?”

沈葭长叹一声,趴在炕上拿枕头盖住脑袋,一阵懊恼:“我好像把远山哥给得罪了……”

“啊?”叶子伸手把她脑袋上的枕头扔开,“怎么回事啊,远山哥那么好脾气的一个人,你怎么会得罪他啊?”

沈葭将刚刚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叶子听了蹙眉细想:“既然是玩笑话,我觉得远山哥平日里不是那种较真儿的人啊。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

沈葭坐起来摊摊手:“我真的没做什么啊,就是把铁嫂子送来的豆瓣酱给他,他不要我就多说了几句……”

叶子转了转眼珠,突然道:“小葭姐,你说远山哥会不会真的看上你了?”

沈葭伸出手指戳一下她的脑袋:“这时候了,你怎么还跟我说笑呢。”

“我没有开玩笑,你认真想想,远山哥对你明显对别人不一样嘛。就像今日这事儿,如果搁在我身上我觉得凭远山哥的性子不会发火才是。你想啊,他若真对你有意,你还巴巴地上去帮铁嫂子送豆瓣酱,能不心里有疙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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