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敌不动我不动 (2)(1/2)

到这里罚站吧?

贺夫人讶然转头,看见她,慈爱一笑,又怪两个丫头,“客人进来怎么不出声。”

李薇笑着扫过秋月春月。按她的性子,这会儿哪怕是碍与往日情面,也要说句无碍不妨的话。可,她却突然不想说这样的话,等着这二人的反应。

秋月春月赶忙上前赔罪,“请李家小姐恕奴婢们笨拙。”

李薇轻巧的捏起一块茶点,放在唇边咬了一口,眉头一皱,放到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又抽了帕子,以帕掩口将已吃到口中的茶点吐出来,将帕子不动声色的袖入袖中。

才抬头淡笑,“无妨,你们下去吧。大夫人怕是有话要说。”李薇做这番动作时,余光打量着主仆三人。不动声色的给人难堪,她也会。

秋月春月两人眼中闪过不悦,齐齐看向贺夫人,贺夫人脸色也是一凛,贴在桌上的手指,轻轻动了两下,两人才轻手轻脚的下去。

李薇叫的铁观音送了上来,青苗要替她倒,李薇摆手让她出去。自已伸手倒了一杯,将杯端子鼻下,轻嗅了下,“嗯,还好。”

轻啜一口,淡笑,“大夫人有话请讲。”

贺夫人自她进来便暗自打量她。说实话,先前虽然有过几次相遇,印象中不过是个不爱说话的小丫头罢了。这一番不怯不懦,看似落落大方,实则已借着两个丫头给了她不动声色的反击。

此时她倒又是一副平起平坐的姿态,更让贺夫人不悦。不过,她随即淡笑道,“也无甚么特别的话。与你们家总算还有些渊源,街上遇见便请你来坐坐。”

李薇了然点头,“那便谢贺夫人的茶了。”

李薇一向认为,真正有底气人才有资格沉得住气的。而她与他的亲事已做定,这便是自己的底气。其它的……不能说不忧心,但是动不了根本不是?

即然遇上了,她很乐意和这位贺夫人比比谁更沉得气,因此,说完方才那句话,她便不出声,慢慢的品着茶。

两人默坐了一会儿,贺夫人眼睑半抬,漫不经心的道,“听瑶儿说,前几日在你们在方家铺子口遇上,拌了两句嘴?瑶儿性子冲动鲁莽,你不要怪她。”

李薇放了茶子,淡笑道,“无妨。贺四小姐的脾气县城之中有几人不知?比起她们主仆三人上次在街上围攻辱骂柳家小姐,她还算是给我留了余地的。我又怎么会怪她?”

贺夫人眼儿立刻又沉了沉,眉尖蹙起,带着些许惊讶,“有这等事儿?”

李薇暗中一笑,脸上的表情也生动起来,“原来您不知道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二月二龙抬头那日,几府的小姐一同游玩,柳家小姐无意说了商家官家的话,惹怒了贺四小姐,她带着两个小丫头当街斥骂柳家小姐,据说将柳家小姐骂得掩面大哭……”

“好了,”贺夫人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也看出了她是故意的。淡淡打断她的话,“四丫头真是丢府里的脸面,回去定然让府里的嬷嬷好生教教她。”

李薇住了嘴,脸上带笑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贺府四小姐的骄纵行径,她不相信她这个嫡母不知。不过是她一惯喜欢“捧杀”庶子庶女罢了,看似爱护纵容,等人长大了,性子定了,人也就毁了。

而她方才扯出贺瑶与自己之事,怕也是为了引自己先谈及与贺永年的亲事。想探自己的口风么?

“你父母身子可好?”贺夫人缓缓的喝了半杯茶,语气复又轻快起来。

李薇点头,“都很好。谢贺夫人挂念。”

贺夫人摇头一笑,“你这孩子还跟我客套什么,我与母亲、你大姐赵知县的夫人,也算是相熟的了。”

李薇脸上带着笑,一瞬不眨的盯着她看,看似是很认真的听她说话,实则是想从她表情上找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与她,这可算是第一次正式接触。

贺夫人伏首拨茶杯,漫不经心的道,“说起来,咱们两家也不是一般的有缘,听闻你舅舅是邱大人一手提拨的。正巧,我娘家嫂子的兄长也在邱大人手下为官,今年蒙他的提点,升了个正六品的推官。”

李薇微愣,自己和她差一辈呢,话家常也话不到这上面儿吧?这话是告诉自己她们家也有后台?再把她的话细想一遍,想来就是这个意思了。

她这副愣愣的样子落在贺夫人眼中,自然又是另外的意思,她眼沉了沉,复又笑起来,“好了。我府里还有事,也不便久坐。替我问你父母安,就说有些事儿,过些日许是要说道说道。”话到最后时,脸上已没有笑意,带着一抹意味深长。

李薇立时起身,点头,“好,贺夫人的话我会带到的。”说着微行一礼,转身出了雅室。

秋月春月进来,见贺夫人将杯子攥得紧紧,指关节微微发白,也知她心头不快,不敢贸然出声。

这时外面隐隐传来丫头青苗大叫声,“小二哥,结帐。”

秋月脸色更不好,忍不住向贺夫人道,“夫人,这李家小姐……”

贺夫人不耐烦的摆手,“回府。”说完立时起身,春月不及帮她拉开椅子,身子重重撞上旁边的空位,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声。

春月和秋月脸色一变,齐齐请罪。

贺夫人冷哼一声,伸手将椅子推开,大步出了雅室。

春月秋月对视疑惑,方才室内静悄悄的,几乎听不到谈话的声音,不知道李家五小姐说了什么,惹夫人发这么大的火。

这两人的疑问,也是青苗几个疑问,几人一上车便好奇的问李薇,“五小姐,方才你们在里面那么久,都说了些什么?怎么外面一点响动都听不到啊。”

李薇笑笑,与贺夫人看似没说什么,实则也说不少。最起码,她现在可以明确贺夫人对这宗亲事的态度,以及她可以确定,所谓的平妻还仅仅停留在设想阶段,至于其它的,怎么说呢,见过她之后,李薇更安心了,这个人即使是个有心机的,自己也不会毫无招架之力。

尤其是她在说到她娘嫂子的兄长升了六品的推官时,让李薇有一种小孩子打架打不赢,相互拼比谁的靠山更厉害的感觉。

不觉笑了起来。

青苗缠着她问,“五小姐,你是不是呛得贺夫人说不出话来?”

李薇摇头,古代重孝,贺夫人在嫡母的位子上坐着,她便不会去明地里用言语顶撞她,那不是往对方手中塞把柄么?

青苗似乎有些失望“哦”了一声。

李薇笑了笑,也不解释。叮嘱他们回家后别乱说,只当没遇见过她好了※※※※※※※※※

梅老汉当时应承做水车时,果然如李薇所猜的那般,他说的能做,可能是碍于面子,之后梅大郎过来请她,说那水车图纸有些疑问不通之处,请她过去给讲解讲解。

李薇自然也讲不太清楚,但是原理知道,在梅家接连泡了两三日,才才强强将那些刮水板怎么组装,水车如何借水车自动运行,模出个大概的门道儿。

只有最后的组装环节,仍是弄不大明白。苦思不得结果,水车陷入僵局,梅老汉直说李薇是故意砸她招牌的,他做了这么些年水车,到了到了,却被她这个乱七八糟的水车害得晚节不保。

李薇没办法,只好请他先把各种零部件儿做出来,边组边研究,哪个部分做得不行,再毁了重做。反正这水车造好之后,大大的节省人力物力,是她那两千荒地的收成保障,多投些银子,她认为还是值得的。

日子缓缓流过,已到二月底,小玉出了阁,春桃彻底得以解脱,春杏已将铺子完完全全交给周荻派来的人,整日被何氏掬在家里绣嫁衣。

李薇与李海歆则是家中最忙的人了。

直到清明节前夕,一场春雨淅淅沥沥而下,她才借着这雨天得了休息两日。

即使是这样,在家里她还要忙着安排荒地的耕作计划,以及各种农具的打制和购买等等。

清明这日,雨还在下,何氏叹息,“年哥儿不在,你佟婶婶那里也没个人去烧把纸钱儿。”

春杏立时斜了李薇一眼。李薇回视过去。

何氏看看两人,笑道,“按说你去烧个纸钱也不为过,可是这雨天泥泞的……”

院门儿响起,候在偏厅的青苗,立时冲进细雨中去开了院门儿。来人是一个不认得的小厮,“贺家二少爷来的信。”

青苗谢过来人,将大门关紧,兴奋的向厅里叫道,“五小姐,大少,不……五姑爷来信了。”

春杏喷笑,“五姑爷。”

李薇也笑。青苗进了厅里,见几人都笑,知道自己一时情急喊错了,连忙解释,“我,我……”

李薇招她把信拿来,又嗔她道,“日后叫贺二少爷。”

“是。”青苗吐了吐舌头,悄悄退下。

春杏催她,“快拆开,过了年信来的可没年前儿勤了,也不知道在京里做什么。”

李薇摸着手中的信,不太厚,不免有一丝失望。伸手撕封口,里面意外的发现还有一封给自己的。

将剩下的信纸塞给春杏,“你给咱娘念。”

春杏撇嘴,打开信,刚扫了两眼,欢喜叫道,“呀,年哥儿他们启程回来了。”

何氏忙问,“什么时候从京城出发的。”

春杏道,“信发出五日后,这位是二十初十发的。人没信快,估摸着得十来日后才到宜阳。”

薄薄两页纸,只说近期忙于为贺萧看病,没有及时写信,让爹娘不要挂念,并一些何文轩的近况,其它倒没有多谈。

李薇在春杏与何氏说话的功夫,也已看完了信,这封信中倒提到贺夫人欲与他娶平妻之事,只说贺萧不允,小舅舅也知道了此事,旁的话没说,只说何家女不能受人欺,其它的让贺萧自己斟酌。

李薇心头登时一松。春杏看她脸上带笑,伸过头来,“让我看看他都写了什么?”

李薇看了看何氏,拉春杏,“四姐,我们去房里看。”

何氏失笑,“姐妹两个天天咬不完的耳根子。”

李薇呵呵一笑,拉着春杏出了厅中。刚入西厢房,李薇便迫不及待的将平妻之事说了。

春杏笑道,“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李薇点头,“等雨停了,去给三姐说说,省得她一直挂心。”

春杏应了声好。

李薇笑呵呵的叫青苗来,把小泥炉取来,温上开水泡茶与春杏喝。

两人一边等水开,一边闲话,春杏突然问,“你当真认定贺萧能说服那府的大夫人。”

李薇笑笑,“四姐,不管怎么说,这不是多了一成的胜算?怎么说都是好事呀。”

春杏想了想点头,过了一会儿,笑道,“以我看咱们这会儿就去三姐家吧。把二姐大姐都接下,反正下雨没事儿,咱们去她们家里打马吊,顺带喝些三姐夫的好酒。”

李薇应了声好。两人各自去屋里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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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春雨,断断续续下了三天,李薇去荒地看过,雨水透到地面二尺以下,水墒足够下犁翻耕播种油菜,便让钟亮加紧将已平整好的地面撒粪翻耕,能种的地块先种上。

一连十几日,钟亮领着那些长工们,洒肥犁地,播种,忙得如陀螺般,没个停歇的时候。

这些日子李家往年积蓄的,除了买地剩下的七八百两银子,买耕牛农具肥料以及盖宅子,早用了个干净。还好,原先宜阳小庄子原先有十来头耕牛,现下不老庄子里不怎么用到,可以临地拆借一下。

若到秋上,赶到一块儿犁地下种子,畜力是万万不够的。一时又买不到许多耕牛,想了想,最终李薇挪用贺永年临去京时,给何氏留下的银子,买了二十来头成年驴子,暂时先用着。

这一日,李薇一大早仍去荒地,荒地来回一趟不便,她让青苗带了午饭,抽空在地头吃了。午后,太阳日渐毒辣,她顶着个草帽挂纱幔的遮阳帽,立在树荫下看长工在做最后一块儿地的播种。而早先播下去的油菜已出了苗,远远看去,也有些良田的模样,不过,草和苗出得一样快,最后一块地播种完,前面的地块就面临着除草了。

钟亮从远处向这边儿走来,李薇知道他许是过来说要挖田间引水渠的事儿,便立着不动。

“五小姐,”钟亮脸膛晒得黑黑,额上细汗层层,回身指着荒地,笑问,“这地整治得您还满意么?”

李薇扫过去一眼,原先荒草丛生,高岗低洼不平的荒芜之地,如今放眼望去,二千亩的荒地,一望不到边际,田间小路阡陌交错,油菜一行行一排排,极为整齐,嫩绿的小苗象一条条绿色的细线,在黄土地上漫延着。

微笑,“满意得很。”

钟亮抹了把汗水,呵呵的笑了,回望这平整的土地,脸上一派自豪。

“五小姐,剩下那点儿油菜,后天便能种完。不过有些长工已经腾出手来,是不是明儿就开挖渠?”

李薇“嗯”了一声,回望远处的河岸,“就按你说的,明儿开始吧。”也不知道古怪梅老头那里,水车做得怎么样了。这些日子忙,没顾上去瞧瞧,今儿抽空去看看。

想到这个梅老头,李薇便有些头痛,去的不能太勤快,不然他是不高兴的,说她会催人,又不能一直不去,不然他便又说,自己不把这水车当回事儿。他干脆不做算了钟亮应了声,李薇此次来本也没什么事儿。只是纯粹的不来不太放心。这会儿便想着要回去。

突然眼角斜到远处有两人向这边走来,因离得太远,看不清面目,不过看身形,倒是有些熟悉,便收了声,盯着来人处。

待那两人又走了近些,才看清,一人是居然是大山,而另一个应该是干活的长工。那长工领着走了一段路,以手往这边儿指了指,大山快步向这边儿走来。

李薇不由笑起来,将帽子的遮阳纱撩起,往前迎了两步。大山远远笑道,“梨花,回去吧。”

青苗在一旁也欢喜的催,“对对对,五小姐,咱们回去,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了。”

李薇待大山走近一些,才问,“什么时候入的城?”

大山笑道,“刚入城,我去你家报信儿,李大娘说你在这里,我便来了。”

钟亮对东家的事也算略有所知,连忙笑道,“五小姐就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大山扫过这大片的地,赞许的笑道,“梨花真能干,我们才离开多久,你便弄了这么一大片的地。”

李薇笑笑,自谦说又不是自己的功劳,便和大山往停马车的路上走去。

几个丫头跟在身后五六步远,大山与她并肩而行,赞叹了几句这地整治得好,又道,“年哥儿得先回贺府安置,晚上才能去你家。”

听出大山话语中有一丝挪揄之意,李薇在纱幔下笑笑,“嗯,知道了。你在京城不记挂嫂子么?回家了没有?”

大山嘿嘿笑了,“给你送完信儿,我就回家去。”

李薇“嗯”了一声。催他快走,“过了年后家里忙,我倒没去你和柱子家看过,我娘去了几回,听她说家里一切都很好,你也赶快回去看看吧。”

大山应了一声,到了路上,也不多推让,翻身上马,沿着田间小路飞奔而去。

李薇目送他走远,才上了马车,“走吧,我们先去梅师傅家瞧瞧水车的进度。”

青苗立刻反对,“五小姐,咱们该回家。”

李薇暗自撇嘴,孰不知等待最难熬,反正大山说他晚上才有空呢。斜了眼青苗,并不说话。

麦穗已催方哥儿,“走吧,去城南※※※※※※※※※

距上次去城南梅家,已有五六日,这次到时,梅老头看见她,笑得一脸得意,“你的水车也难不倒我梅老头”

李薇脸上一喜,“老伯伯,你真做出来了?”

梅老汉笑呵呵的道,“嗯,有几个刮板,与原件大小不配,正重做呢。”

李薇忙道谢,又说,“这个做好,咱去试一回,真的没问题了,还得加大尺寸呢。”

“什么?这个还不是成品?”梅老汉睁大了眼睛。

李薇摇头,若要满足她那块地的灌溉需要,至少需要直径两丈的翻轮,现个做的这个只有两米而已。

便和梅老汉说了,他沉吟了一下,“若做那么大的,最好去装水车的地方,现做现装。”

李薇忙道谢,“那就谢谢老伯伯了。”又叫方哥儿把车里的一坛子酒拿出来,给梅老汉放下。

他笑呵呵的也不推辞。李薇看天色不早了,便告辞。坐在马车里,心情极其愉悦,今天可算是好事成双了。

何氏显然早就得了信儿,正在院里与桂香荷香黄大娘还有春杏的两个丫头忙活着,李薇下了马车,叫青苗几个,“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你们几个能干的。”

青苗应了一声,和麦穗三人往厨房而去。

李薇与何氏打了个招呼,进后院去换衣裳。前院喧闹,后院静幽。

李薇进了自己的房间,开了衣橱,手指拨过她新制的几件春衫,均是没有上过身的。挑了半晌,挑出一件浅绿色暗纹绣百蝶穿花的上衣,这是从州府传来的新样式,春杏极喜欢,袖子比一般的衣衫宽大,迎风飒飒。春杏的那件樱桃红的穿过两回,极为好看。

又挑出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来,刚放在床上。

春杏进来,一眼瞧见她挑的衣裳,倚着门框,脸上带着挪揄的笑意。

李薇对春杏的取笑不以为意,在装奁前坐下,伸手解了发髻,叫她,“四姐,来帮我梳头。”

春杏笑了两声,跨进来,“今儿还算是自觉。”

李薇笑笑,在爱美达人春杏的眼中,自己有诸多习惯她都不喜,比如喜欢捣故那些臭哄哄的粪丹,她很是不明白,自己能想出那么多新奇的点子,却偏偏自己不做,非要去捣故那些在看起来十分恶心的东西。

再比如,她一向反对春杏往她头上插各种各样的绢花,尤其反对那种大如碗状的,在她看来顶那种花在头上,与媒婆倒有几分象。再后来,她不太喜欢各种绣得十分花哨衣衫,尤其是那种全身绣满了花的,她的许多衣衫均是裙角袖口等各种角落里,略有些绣花点缀。对各种繁复的发式也十分排斥。

春杏将她的头梳顺,赞叹,“梨花的头发真是又密又粗,有韧性得很,这要是长在我头上,该多好。”

李薇冲着铜镜一笑,头发是不错,可是太沉了。抓起来生生比春杏头发要多一倍。

春杏嘴里念叨了几个发式,李薇忙摇头,“梳个简单的桃心髻就成。”

春杏不满的敲了下她的头。扭头扫过她挑出来的衣裳,又点头,“也好。配那衣裳还不错。我那里有只白玉梳子,送你得了。”

李薇笑着点头,“谢四姐。”

春杏替她梳了头,去自己房中取了首饰匣子,挑出一只白玉梳子替她梳在发侧,又挑几星淡绯璎珞,映衬出青丝乌碧亮泽。

拍手笑道,“好,就这么戴。”

李薇穿了衣裳,春杏不管不顾的要替她修眉画妆面。李薇推躲不过,只好任她捣故着。

李薇的肤色本就白净,从小到大,她真正下地干活的时候并不多,是以虽然没有特别的保养,与春杏的皮肤比起来,倒也不差。何况现在正值青春年少时,皮肤正嫩的时候,只让春杏略修了眉毛,自己用手沾了点胭脂,混上一点点黛墨,做成暗色眼影,淡淡打在眼皮上方至眼窝处,由下到到,由重至浅,细细涂匀,觉得眼睛一下子变得更加明亮有神。

擦净了手,站起身子,笑道,“四姐,好啦。”

春杏惊奇的看着她,将她方才涂摸的地方瞧了瞧,拉住她,“梨花,你方才弄的是什么?”

李薇眼睛眨了眨,突然想到一个新鲜词儿,笑道,“这个叫明眸啊。四姐,你看看,这么一抹,眼睛是不是变得有神多了?”

“对,对对,”春杏激动的点头,推开她,坐在铜镜前,学着李薇的样子也在自己眼睛上试了,扭着让她看,“这样是不是显得眼睛大些。”

李薇迎着春杏晶亮似秋火的眼波,点头而笑。

因为前世她根本没机会也没有闲情化妆,好象一直忽略了向春杏传授现在代的化妆理念。

看窗外,夕阳将树影拉长,金黄半洒,还有些时间。

便与春杏笑道,“这个也是我这些天没事悟出来的。是二月二时,我们去看戏,虎子非要闹着去后台看戏子们上妆,有一个戏子,眼睛小得很,可是她上了妆之后,竟然变成大眼睛了,四姐,你记得吧,她是用的红胭脂打眼睛周边但是红色太显眼了不是?我回来后自己捣故着玩,便试出这个来。你瞧,刚打上去还有些明显,再过一会儿,便不那么明显了,看着很自然吧?”

春杏点头,“确是这样,是不太明显了。”

李薇想了想,把她仅知的现代化妆知识,变为自己的所思所想讲给春杏。春杏听得兴致昂然,两人正说得热闹,春柳在外面笑道,“躲在屋里干啥?”

话音落时,已挑帘进来了。

一看李薇这身妆扮,捂嘴儿一笑,“好,好,好。这才象个大姑娘的样子。”走近她细打量,指了指颈间,“这儿还缺个什么物件儿。”

伏身打开她的妆奁,在里面挑了挑,挑出一串淡红色颈饰来,替她戴上,左右端详,点头,“这浅绿配淡红,还不错。衬得小脸儿愈发白净透亮。”

李薇原本还担心自己刻意妆扮的过于明显,再看春柳,上身是蜜合色桃花纹锦长衣,下面是银白闪珠的缎裙,头上挽一支长长的坠珠流苏碧玉钗,极庄重好看。

再看春杏一惯的缨桃红大衫广袖大衫,下面是鹅黄色拖地长裙,头上是她极爱的碧玉坠红玛瑙珠钗。

悄悄吐了吐舌头,姐姐们因各自的生活,衣着穿戴已在浑然不觉中悄悄的变化着。

春杏和春柳围着李薇打趣儿,三人说闹一会儿,李薇要去前面帮何氏,春杏笑道,“那六七个丫头是白吃饭的?还用你亲自去动手?”

春柳也笑,“跟着我来的那几个,也在厨房帮忙呢,你三姐夫在坊子里忙完了,便赶过来。我也来时,拐到大姐那里,她晚一会儿和大姐夫也一块儿到。”

李薇自然知道,一家人齐聚不止是因他去京城这么久才回来的缘故,而是做为另外一个身份到自己家按理,新婿第一次上门儿,是应该这么郑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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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幸福原来很简单》

作者:YZMB

简介:其实幸福对于王怡来说,就是不管多晚回家,都有一盏灯等着自己,回到家有笑脸迎接自己,家人身体健康。

其实幸福一直很简单章 相见(求粉红!)

贺永年到李家的时候,春日余辉还未消尽。

他身着浅蓝色干净长衫,长身玉立,拖着长长的影子的步入院中,淡金色的光辉洒在他略消瘦的脸上,熟悉中带着一股陌生。

虎子率先向他跑去,习惯性的叫“哥哥”,叫到一半儿,突然停住,大叫,“五姐夫。”

贺永年向立在廊子下的赵昱森几人笑笑,架着他的胳膊轮起来,轻笑,“唔,重了。”

赵瑜不甘示弱,跟在虎子身后而来,双手大张,仰起来脸儿叫道,“五姨夫抱我。”

吴耀自是不甘示弱,也跟在两人身后扑了过去。嘴里也叫五姨夫。

贺永年放下虎子,又轮了赵瑜,这才抱起吴耀向几人走来。

周濂别仍深意的道,“哄孩子的功力不减当呐。”

赵昱森和吴旭在一旁笑。李海歆叫他们进屋入席。何氏也从厨房那边儿过来,见柱子和大山不在,问了两句。

贺永年笑道,“他们跟我进京多日,也该回家看看。都回家去了。”

柱子和大山在粮铺后面的巷子里,各人买了一座小院子,两家比邻而居。据说大山媳妇儿和柱子媳妇儿是在一个什么庙会上与他们遇上并相识的,也算是情投意合,两家人相处的很是融洽。

何氏笑盈盈的点头,催他,“快进去吧。你几个姐姐姐夫都等了你些时候了。”

贺永年应了声。进了正厅。

李海歆在主位坐下,剩下一个位子,赵昱森拉贺永年坐,问他,“你可知今儿为何让你坐主位?”

贺永年轻笑点头,拱手行礼,“多谢大姐夫。”依言在李海歆身旁坐了。

他这没有丁点儿不自在的反应,倒让赵昱森几人有些稀奇。按说,这身份转变这么般大,且先不说他愿不愿这门儿亲事,单是这身份转变,一般的人都会有些不自在的。

周濂轻笑,“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贺永年眼睛带笑,遥遥拱手,“谢三姐夫。”

吴旭在一旁也笑道,“年哥儿这一趟京城进得好,双喜临门。”

贺永年嘴角轻翘起来,仍然是谢过二姐夫。

李海歆摆手,“行了。都别打趣儿他了。吃饭,吃饭。”

周濂立时拎起桌上的酒壶,向李海歆道,“岳父大人,李家村的规矩可是要让他先饮三杯?”

李海歆笑而不语,吴旭在一旁点头,“正是。我那会儿,三叔几个灌了可不止三杯”

周濂拎着酒壶走到贺永年身边,“三个姐夫一人给你倒三杯,如何?”

贺永年要起身,被周濂按坐下去,“今儿你坐这个位子,就不必起身。日后的事儿日后再说。”

贺永年自然知道他指的什么意思,无非是论排行,他最末而已。笑道,“三姐夫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恭敬不如从命。”

吴旭在一旁笑他这是讨巧卖乖,准是怕几人再拿着他以小舅哥身份灌几人的那些酒。

说得一厅的人都笑起来。

何氏看着厨房出完了菜,走到厅外,听见里面的笑闹,自己也跟着一笑,叫丫头们去叫春桃几个过来,自己领着虎子三个进偏厅。

虎子不进,“我要去正厅。今儿我不是正主儿么?”

何氏失笑,拍他一下,“你听谁说的?”

赵瑜在一旁抢着道,“是三姨父说的。”

虎子缠着何氏不依,非要去正厅,何氏想想也确实这么回事儿,反正又是自家惯熟的人,也不用多讲许多客套礼,便摆手让虎子去,赵瑜立刻跟在身后,“我也要去。”

吴耀向来有样学样的,也闹着,“姥娘,我也要去。”

春桃几个从后院出来,听见了,便说,“耀了也去吧。没他们几个小的闹人,咱们正好清闲些。”

何氏松了吴耀的手,嘱咐他不准闹人等等。又让荷香桂香两个在厅外听着些,若是闹人就领他们出来。

两人应声去了。

母女几人偏厅落了座,何氏看李薇这身装扮,笑开了怀,“这样才好。偏你古怪的很,新衣裳做了也不穿,直到放成旧衣裳了,才想起去了穿它。跟春杏那个狗窝里放不住剩馍馍的性子可错着劲儿呢。”

春杏不满的叫道,“娘,你这是夸谁贬谁呢?”

何氏瞪她一眼,“可不是贬你呢。”

复又笑眯眯的看向李薇。李薇偏着过去,向春桃春兰道,“咱娘看人看得}得慌。”

春桃给各人布了筷子,“咱娘就这样,每到要嫁闺女的时候,都是这眼神,你呀,日后就习惯了。”

其他几人深有同感,齐齐点头。

虎子在两个屋子之间来回蹿着,一会儿过来说谁谁又灌了五姐夫喝了几杯,刚开始娘几个还笑,饭吃到一半儿,何氏坐不住了,放了筷子起身,“这爷几个喝酒也没个节制,有这么灌人的么?”

春杏在何氏后面哼哼,“我看呐,现在就见晓了。将来这个五个女婿,还是他最受宠。”

春柳春兰春柳都齐点头,表示同意。李薇捂嘴咯咯咯的笑了。

不多会儿听见何氏在外面吩咐人去熬醒酒汤,春桃的丫头进来回道,“夫人,老爷酒喝多了。”

春桃笑道,“知道了。待会端些醒酒汤进去,让他多喝些。”

然后向姐妹几人笑道,“这五个人里面,就数你大姐夫酒最浅。”

春杏马上接口,说武睿也不咋地。

姐妹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了一会儿,酒量最强的竟然两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周濂也倒罢了,家里开着酒坊,那是练出来的。贺永年的酒量从哪里来的?真真是稀奇。

何氏在外面安排了一通,又进了正厅,数叨那一屋子人,“喝酒应个景儿,喝这么急干什么?剩下的慢慢喝着,都好些天没见着了,说说话不也很好?”

几人赶忙应是。

何氏见贺永年两颊虽红,但眼睛却还清明,倒放了心。又叮嘱几句,出了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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