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出版书番外 暴雨预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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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岁的八月底,方昭暮跟着导师去夏威夷参加一个会期四天的学术会议。

九个月前收到回复函那天下午,方昭暮得意得要命,立刻拍了一张发给宋远旬,说:“本人是全实验室唯一参会学生!”

实验室同僚将方昭暮团团围住,打开餐饮点评软件,价格从上往下排列,摆在方昭暮面前,联合逼迫他今晚带大家出去吃封口饭。

不是方昭暮不愿意请大家吃饭,是宋远旬已经在南非待了一周,今天下午才回家,要是方昭暮晚上胆敢在外流连,下周七天他都不用妄想来实验室了。

权衡利弊后,方昭暮忍痛挑选了排在最上方的那家餐厅,大家才不情不愿的给他宽限三天。

傍晚回到家时,宋远旬还没回来。

方昭暮去冰箱拿菜做饭,炖汤到一半,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宋远旬贴着方昭暮的脖子吻他,方昭暮又痒又热,关了火转回身:“不要影响我做菜。”

宋远旬穿着西装,刚开了一整程的视频会回到家,眼里的凌厉还没收完全,亲吻倒很温柔。他把方昭暮困在厨房的大理石桌面前,啄吻方昭暮的嘴唇,方昭暮突然一把推开他:“对了!”

方昭暮转身跑出厨房,从包裹取出了夹在书里的回复函,递给走到他身边的宋远旬:“你看。”并感叹道,“我们小宋同学怕是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么高端的会议吧。”

宋远旬离家一整周,只想抓方昭暮回房休息,却被方昭暮拉来品读一张纸面上加起来没超过100个单词的会议通知书。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把方昭暮特地列印的纸抽走了,对方昭暮说:“是没参加过。”

方昭暮把纸抢回来,珍惜地夹在书里,又抬头看了宋远旬一眼:“还不夸我。”

见宋远旬迟迟不捧场,方昭暮眨了眨眼睛,伸手在宋远旬面前晃:“宋远旬!不许走神!”

方昭暮柔软的睫毛碰在一起短短半秒,又分开了,眸中含着水汽,眼神干净温和,和宋远旬见他第一面时一样,一旦看到,好像就很难再移开眼睛。

宋远旬有时觉得时间或许与他一样喜欢方昭暮,才不忍从方昭暮身上带走任何美好的东西,并像宋远旬一样,一板一眼的、精确的照顾他,让方昭暮继续做不再不开心的方昭暮。

“没走神。”宋远旬抓住了方昭暮的手,说。

方昭暮抿了抿嘴唇,将手抽走了,按在宋远旬心口,靠近宋远旬,假装气势汹汹的盯着他。

宋远旬把方昭暮拉进怀里,问他:“要我夸什么?”

没等方昭暮想出回答呢,宋远旬就冷静的加了一句:“不如去看看今年会议的赞助名单冷静一下。”

方昭暮愣了一下,给宋远旬气得直笑,宋远旬并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便低头吻住他。

“暮暮,别动。”宋远旬含糊的说。

方昭暮没有再多计较,顺势拥住了宋远旬的背,和宋远旬接了很长的吻。

两人在沙发上闹了一会儿,方昭暮搂着宋远旬脖子,贴着宋远旬耳根轻声说话,要宋远旬把他抱回房

九个月后,方昭暮在晚上八点登机,前往檀香山。

飞机上的无线信号不怎么样,方昭暮边校对资料,边跟宋远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到东八区十一点钟,方昭暮催宋远旬去睡觉,但他自己就是睡不着觉,把资料整理了好几遍,然后盯着暗下去的电脑屏幕发呆。

方昭暮的博士生涯已近尾声,这几年宋远旬工作顺利,集团事务日益宽泛,经常出差。

可能是筹备国际会议压力太大,最近宋远旬一出差,方昭暮就要做噩梦,梦到宋远旬不理他,或者对他冷言冷语,梦到在T大的上半年,梦见大雪和大雨,然后方昭暮一身冷汗醒过来,发现宋远旬果然不在,又不敢再睡,只好起来看书到天亮。

这次到夏威夷他又要一个人睡,不知道会不会继续睡不好。

方昭暮按了一下电脑的空格键,屏幕又亮了,他想再看篇论文培养睡意时,手机震了一下。

“累不累?”宋远旬给他发:“还有两小时就到了。”

方昭暮愣了一下,问宋远旬:“你怎么还不睡啊?”

国内时间应该已经凌晨一点了。

宋远旬回得很快,说:“你没到,睡不踏实。”

方昭暮回想着前阵子做的噩梦,心里一酸,想给宋远旬回“你不在我睡都睡不着”,但他都二十七岁了,再这么不稳重很不合时宜,便没这么回,又让宋远旬赶紧去睡。

回完了消息,方昭暮自己也闭上眼。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爱粘着宋远旬了,平时在家里的时候能挨宋远旬多近就挨多近,现在宋远旬不在家竟然开始做噩梦,未免有点太过矫情。

其实宋远旬是挺冷的那种人,看上去西装革履一副精英腔调,真的谈起恋爱来总是闷闷的,没太多的花招套路,只会按着方昭暮接吻做爱,但方昭暮就是没法控制自己越来越喜欢他。

如果要找句话来形容自己,方昭暮觉得应该是吃苦不记苦,用一个字的话就是笨。

他又睁眼拿了手机,在跟宋远旬的聊天窗下打了“我好想你啊”五个字,没发出去,锁了屏,强迫自己继续看期刊。

或许在没有宋远旬的密闭的高空空间,他就会想太多,落地会好的

会议行程比方昭暮想象中更满,方昭暮跟着导师这么久,大大小小的会议也参加过不少,都不如这一次规格高。

受邀者皆是业界大拿,演讲资讯量很大,连下午n都如同打仗。方昭暮导师照顾他,时时将他带在身边,他便紧跟导师到处跑,见缝插针介绍自己,推销课题。

方昭暮白天马不停蹄很累,晚上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只是这两天隔着时差,冷落了宋远旬,方昭暮隐隐约约感觉到宋远旬有点儿不高兴。

在夏威夷的最后一天晚上,有个结束酒会,方昭暮和几个新认识的同方向的学生一块儿喝了几杯度数不高的鸡尾酒,微醺的靠在大厅阳台的窗台边看外头。

他到了欧胡岛之后,岛上就开始断断续续下雨。

这是在方昭暮预料中的,因为他真的十分之招雨,走到哪哪下雨,只不过今晚的雨好像比之前几天都大了不少,且没有要停的样子。

方昭暮隔着落地窗往下看,酒店的一条景观河已经快满了,水即将没上草坪。他开手机看了看夏威夷天气,接下来几天都是下雨br/>

身后有人叫他名字,方昭暮回身去看,是Jensen,昨天刚认识的A校在读博士,他比方昭暮小一岁,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Jensen端着香槟杯向方昭暮走过来,问方昭暮一个人发什么呆。

方昭暮说在看雨,Jensen笑了笑,问方昭暮什么时候走。

“明天傍晚。”方昭暮如实说。

原本方昭暮是准备明天上午和导师一块儿回程的,但是这两天太累了,方昭暮觉得自己肯定起不来,和导师打了声招呼就改签了六点的票,还被导师笑了半天,说他娇气说他也差不多是那个时间,约方昭暮一块儿去机场。方昭暮刚答应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看见宋远旬三个字,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跟宋远旬说改签的事了。

方昭暮的酒立刻醒了,暗叫不好,咬着嘴唇看了几秒,才硬着头皮接起来。

“明天九点走?”宋远旬一上来就问。

方昭暮支支吾吾地拿着手机,往酒会大厅的门口走过去,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怎么跟宋远旬解释才能安全过关。

宋远旬没注意到方昭暮的不自然,叮嘱方昭暮:“别睡过头。”

方昭暮出了酒会大厅的门,按了一旁的电梯,恰好有电梯停在这一层,门开了,方昭暮进去按了房间在的楼层,等电梯门关了才犹犹豫豫的对宋远旬说:“我说了你别生气。”

宋远旬那儿静了几秒,问方昭暮:“改签了?”

方昭暮没想到自己一下就被宋远旬戳穿了,抿着嘴唇看着电梯落地镜里的自己,眨了几下眼,才说:“嗯,九点太早啦。”

“改签到几点?”宋远旬的声音平缓,听不出情绪。

电梯门开了,方昭暮走出去,沿着走廊到了自己房间,刷卡进门,才告诉宋远旬:“就是改到晚上六点那班了,现在只希望航班不要取消。”

由于宋远旬坚持,方昭暮一个人睡一间大床房,床太大了,方昭暮一个人进房便觉得有些空荡。

“嗯。”宋远旬发了一个单音。

“你别生气呀,”方昭暮说着,坐上了床,趁着酒性乱叫宋远旬

叫完觉得还挺可爱的,方昭暮又躺到床上,连着叫了两声,不许生气。”

“方昭暮,”宋远旬的语气好像有点无奈,“你是不是喝酒了。”

“只喝了一点点,两杯多的鸡尾酒,度数不高的那种,”方昭暮侧躺着乖乖承认,他浑身都暖洋洋的,手使不上力气,眼睛半睁,看着不远处盥洗室的玻璃门。

没等宋远旬说话,方昭暮又叫了一声“Andrew”,问宋远旬:“你想不想我啊。”

宋远旬不轻不重的呼吸声通过无限波,横跨太平洋,贴到方昭暮耳畔。宋远旬都没说话,方昭暮就知道宋远旬是想他的。

“你想我吗?”宋远旬反问方昭暮。

“想,”方昭暮说,“你不在我都睡不好。”

方昭暮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借着酒劲,他接着对宋远旬抱怨:“Andrew,你前阵子一出差我就做噩梦。”

“是吗?”宋远旬说。

“我梦到以前的事,”方昭暮闭上了眼,伸手够着了房间的总开关,把所有的灯都熄灭了,让房间里一片黑暗,“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刚认识时候的事情。”

眼睛看不清东西,宋远旬的呼吸就能更加清晰,清晰得像他真的躺在方昭暮身边。

“梦到你骂我笨,”方昭暮一一举例,“说我乱改数据宋远旬静了一会儿,语气里带着不确信,“我有吗?”

“没有,”方昭暮理直气壮的说,“我做噩梦嘛――也梦到

“梦到Andrew什么?”宋远旬接着问。

方昭暮慢慢呼吸着,先没有回答。

他怀疑那两杯Mojito的度数并没那么低,他思绪直飘,天旋地转,全身发热的想了一会儿,轻轻地对宋远旬说:“我梦到Andrew在酒店跟我做爱方昭暮,你喝多了。”宋远旬打断了方昭暮。

宋远旬的声音低得有些不正常,听上去像在制止方昭暮。方昭暮却觉得宋远旬还想听,于是用更轻的声音说“没有”,又说:“梦到你没开灯就进来了。我好痛,想让你停。”

方昭暮顿了顿,发现自己好像起了反应,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下意识地抓着床单,听见宋远旬在那头循循善诱道:“我停了吗?”

“没有,”方昭暮难耐地按住了自己腰带的金属扣子,往上移了移,把衬衣下摆抽出来,“你没停。”

他想起了来夏威夷的前一个周末,宋远旬跟他做爱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宋远旬握着方昭暮的脚踝把他往下拽,从起居室做到卧室,方昭暮都被他做得晕过去了,又被宋远旬弄醒过来,抱到浴室对着镜子接着做。

“暮暮,”宋远旬低声说,“你开一下视频

被宋远旬哄骗着,方昭暮又喝了一瓶房间冰箱里放着的果酒。

他的头更晕了,手软得连手机都拿不稳,眼睛也很湿。他不想让宋远旬看见,便用手挡住了前置摄像头。

“暮暮,把手拿开。”宋远旬很平静的说。

宋远旬并没有开视频,他那头的画面是黑的,方昭暮带了无线耳机,没听宋远旬的话,干脆把手机扣在床边的桌子上,一边脱衣服,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宋远旬说话。

“好热,”方昭暮闭着眼说,“我以后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

他把衣服脱光了,将自己裹进柔软的被褥,才又把手机拿起来,他手晃来晃去的,摄像头只能拍到他半张脸。

这次来开会,方昭暮没有戴耳钉,黑发盖过耳垂,他用另一只手的食指点点屏幕,嘴唇张张合合,问宋远旬:“让我开视频想做什么啊。”

宋远旬顿了顿,没回答方昭暮的问题,反而追问:“还梦见什么?继续说。”

“还能梦到什么,”方昭暮轻声说,“梦到……你一直动,我一直哭……”

“是吗?”

“对……”方昭暮腿夹着被子,轻蹭了一下,他把脸躲到后面去了,只露出一只眼睛,他醉得聚不起焦,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胡话方昭暮很少自慰,但酒精令他失去神志,他觉得空虚异常,想要宋远旬抱他,温柔或粗暴地对待他,“后来就不痛了……”

宋远旬知道方昭暮在干什么,方昭暮的前置屏幕拍着酒店的天花板,而方昭暮发出了很轻的,像抽泣一样的声音。宋远旬甚至能想到方昭暮张开着腿,不够熟练地碰着自己的性器。

方昭暮的腿根很白,动情时泛起粉色,宋远旬一用力,就会在方昭暮的皮肤上留下青印子。他在方昭暮身体里进出的时候,方昭暮会叫得更可怜一些,仿佛很快就要受不了了,可是手又不知餍足地攀着宋远旬的肩,像在求宋远旬更重地往里顶。

“宋远旬……”方昭暮用气声叫他,断断续续的呻吟,过了一会儿,方昭暮喘得重了些,最后又停了。

宋远旬等着方昭暮高潮过去,休息了小半分钟,问方昭暮:“到底喝了多少。”

“记不清了。”方昭暮喘息定了,才说。

宋远旬“嗯”了一声,忽听得方昭暮叫他名字。

“宋远旬。”方昭暮的声音带着很浓的甜蜜,让宋远旬的心跳难以抑制地快起来。

宋远旬迟疑了一秒钟,问方昭暮:“怎么了?”

“我喜欢你,”方昭暮像撒娇一样,对他说,“我喜欢你。”

一听就是喝醉了才会说的,但也是那样让人动心。

方昭暮的喜欢像宋远旬心口牵着的一根引线,把他从机舱内的沙发上牵起来。要站着听方昭暮表白,才显得足够郑重。

“方昭暮,”宋远旬忍不住问,“你明天还能记得多少?”

方昭暮久久没有回答,他睡着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方昭暮那句“希望航班别取消”堪称精准打击、一语成谶,他一觉睡到中午,拿起手机,未读消息头一条就是航班取消的资讯。

宋远旬给他打了三个电话,他都没接到。

方昭暮查了查当地天气新闻,暴雨淹了檀香山机场,能见度太低,飞机无法起降,航班全线停飞。他边给宋远旬回电话,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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