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2)

“不对啊”,陈行行没想到这还有个惊天秘辛。

她记得清楚,周U说自己才是被甩的那个。

她往成九叹脸上扫了一圈,迅速脑补出一场恶毒配角插足不成,恼羞成怒,故弄心机,导致男女主误会彼此变了心的狗血戏码。

成九叹低着头把玩手里的杯子。

“行行姐”,他问“你和她认识多久了?”

陈行行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照实答了:“她大学毕业前住到这儿的,都是邻居,一来二去就熟了。”

成九叹说:“那你应该挺了解她的了。”

“周U啊……”,他望向窗外,眼神里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很天真。”

陈行行有些不明白。

成九叹继续说着:“她要是认定什么,在她眼里,什么就是天下第一。”

他声音低了些:“但我这人,俗。”

说罢,收回目光,自嘲的笑了笑:“起码那时候很俗。”

他越说,陈行行反倒越迷糊了。

成九叹把杯子送到嘴边,啜了口,然后解释道: “就是闹了些小情侣之间常见的矛盾,说起来,不算是什么大事。

陈行行完全不信: “那能分手?”

没说出口的是,如果是这样,分了也就真分了,现在又摆出这幅情深似海的模样是闹哪样。

成九叹说: “只不过,恰好赶上我家里出了点事。”.

他顿了顿,把语气放得平淡:“公司破产了,我母亲去世,父亲病重。”

陈行行愣了:“那

“她不知道",成九叹说:“这之前分的。”

陈行行一时接不上话。

成九叹也沉默起来。

明面上的事情,只要这么两三句话,就能简单概括一遍。

更多的东西,却梗在心头,没办法说出来。

当时到底是年纪小,一个心里一直隐隐自卑,一个偏又不会表达感情。

大学异地,聚少离多,无数次小摩擦之后,周磷累积了很久的不安终于一次爆发,说要分手

他明白,她是在说气话,其实根本舍不下,哄一哄就好了。

也确实是要这么做的。

去找她的机票都买好了,临安检前,却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他安静地听完了消息,在原地站了会儿,把机票一撕两半,丢进了垃圾桶,转身走出机场。

这些年里,他后悔过很多次。

不知道做过多少个梦。

有的梦里,,一个人站在旷野上,仰着头,看着那架飞机从头顶轰鸣而过;

还有的梦里,他按计划到了她宿舍楼下,周磷笑着,远远朝他跑过来,要他抱她。

更多的时候,两人穿着情侣装约会,或者是周磷黏在他身边耍赖。

每次醒来,心里都难受地不行,像是被巨人的拳头一下下地用力砸着,喘不上来气。

简直恨自己,为什么以前没对她好一点。

他知道周U在等他。

也知道,即便真的一无所有,小周勇士也会永远坚定地站在他身边。

可他跨不过自己的心高气傲。

周U的感情很完美,周U眼里的他也很完美。

他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

他算什么。

一个狗屁不懂,初到生意场上,被人骗得狗血淋头的学生仔而已。

他越是迫不及待地想重振身家,就越是一次比一次摔得惨烈。

最初,他跟自己说,一年,等境况好一些,就去找她。

后来,变成了两年,三年,四年,五年。

整整六年,他才给自己攒够了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的资本。

她却似乎心灰意冷了。

不过没关系。

成九叹想,他错过的,他辜负过的,往后,他一一补回来就是了。

眼角有些涩,

他按着桌子站起身,哑着嗓子: “我去抽支烟。”

陈行行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很是复杂。

她过来敲门,本意是想告诉他,要住也没关系,千万一定别让那个万野来就行。

可这会儿,气氛太不合适,怎么也没法说了。

算了,估计不会这么快过来。

改天再找机会吧。

另一边,万山跟周U进了家咖啡馆。

装潢雅致,室内幽静。

他们在角落里坐下。

只要不是在成九叹面前,周U绝对算得上冰雪聪明

她早就看出万山有话要说,也不主动问,只小口喝着咖啡,等他开口。

万业斟酌半晌,才叫了她一声

然后,文没音儿了。

周U等了会儿,干脆自己问了:“要分手?”

自从上次闹得不欢而散后,两人这些天都没再联系过。

今天一见面,就神色不明,吞吞吐吐,她便了然了。

说实在的,当时周U同意在一起,就是感觉到,他们之间是对等的――都没把对方放在重要的位置,也就是过个场面。

她那种爱到惊天动地的勇气早没了,这种相互之间不干涉对方,还能在父母前面有个交代的关系,她以为会挺不错的。

没想到,总是觉得尴尬。

万山看了她一眼,没说这个; 反而提到了另外的话题。

他说的时候,脸上带有难色:“我是十岁才被接回万家的。”

“接?“周U颇为意外。

“我妈,并不是我父亲的妻子”,万山说。

似乎这句是最难开口的,之后,他就顺溜了很多:“小时候,我一直跟着妈妈,当时身边有个女孩儿,算是一起长大的,后来,回到万家,万野的妈妈和我爸...

听到这儿,周U”啊”了一声。

万山停了下来,不明所以。

周U说了句: “明白了。”

万山只好住嘴了。

周U又想了想: “那天,那个钻戒?

万山没想到她还会提起这个,愣了下,只得点了个头。

"啧”,周U意味不明地出了个声。

万山没闹懂她的反应,硬着头皮说: “对不起。

"哎别别别”,周U止住了他。

成九叹交代的任务。万山到这里就算完成了。

他那天耍帅,说证万山等着周U提分手。

可是后来一想,这么一茬过去后,万山应该也不会再主动联系周U,等周U反应过来说分,不知道得多久了。

昨晚一失控把周U扛起来后,他就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

就让万山回来后,赶紧把这事给了了。

万山说完了正题,面子上总是窘迫的。

尽管知道成无叹什么也不缺,他还是不由得拿出老套的招式来,跟周磷说:“这事是我过分了这样吧,恰好这次生意谈得挺顺利,你看,想要什么就提。

周瑞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反问: “想要什么?”

"对”,万山坐直了些,温和地说: “我算是做个补偿。”

周磷笑起来,“能补偿什么?".

她说: “就这么着吧,我也没吃什么亏,咱们算是两不相欠。”

万山想了想她失业的现状和那辆拿不太出手的小别克:“要不,我给你换辆车?

“不用”,周U说: “那是我爸送的。”

说完后,她起身便要走。

可被人说得跟多贪财似的,心里难免有些不爽,便又停下了,问万山: “行行是不是没跟你提过我爸爸?

万山没明白她为什么忽然提到自己父亲,说:“没有。”

周U低头拍了拍自己的包: “我爸爸叫周大山。”

万山把她的话在脑子里转了几转,才消化。

他神情一变。

周大山是国内顶知名的画家。

水墨画做得极好。一幅千金,连他这个外行人,都知晓几分。

方家宅子里就挂着一张,据说还是万父好不容易求来的。

周U是周大山的女儿?

万山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把素来低调的父亲拿出来压人,周U自己也很尴尬。

她笑了下,想缓和缓和气氛: “怪巧的,恰好比你多一个‘大字。”

话一出口,万山的脸色更难看了。

周U只好赶紧走,对他摆了摆手: “再见啊,万总。”

万山回过神来,在后面说了声: “我送你回去。”

“我打车就行”,周U没再回 头。

周六,路上车多人也多。

在高架上堵了会儿,到家时,快赶上晚饭时间了。

她下了出租给陈行行打电话,问要不要买点吃的回去。

陈行行大手一挥: “我正下厨呢,你直接回来就行。

“你太阳能的啊”,周磷笑着: “出这么几天差,回来也不知道累。”

陈行行没搭理她的调侃,只让她快点回。

”等一下",在她挂电话前,周U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门在家吗?。

“什么对门”,陈行行明知故问: “哦,你说成九叹啊。”

她声音还挺大的: “不在,放心回来吧。

听到他不在家,周U瞬间就轻松起来了,也没注意陈行行怎么就知道自己不想碰上他。

于是,她迈出电梯时,正巧就撞上了出来丢垃圾的成九叹。

他一手插在裤袋里,懒懒散散地问:“去哪儿了?”

周U没好气地说:“马尔代夫。”

成九叹不在意地笑了下: “好玩吗?”

周U从包里翻出钥匙准备开门,怼了他一句: “管得多。”

”是得管啊”,成九叹说: “我这不是旧情难忘么。”

周U被他噎得无话可说。

关门前,他脚挡了一下,胳膊伸了出来,手里握着个物事: “给。”

“什么?”周U问。

成九叹语气认真: “证明我旧情难忘的东西。”

周U看了他一眼,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他嘴角勾了起来,手往她平摊的掌上放。

距离剩下不到一厘米时,停了。

他蜷着的手指展开,指尖轻轻擦过周U的皮肤,微痒。

下一秒,一个被折叠成小四方块的小包装袋,静静躺到了周U手心里。

原本的紫色已经变得很斑驳,四周的边缘处已经褪成白色的了。

周U看着,有些费解:“这个你还留着?"

”旧情难忘的话”,成九叹笑着说:“总得有个难忘的样子。”

还真来劲儿,这一会儿,就难忘了三四遍。

周U把手收了回来:“我禁止你再说这四个字。

“哪四个?”成九叹问她。

周U瞪了他一眼,伸腿把他的脚踢了出去,关上门。

陈行行做了桌大餐,正端着条清蒸鱼从厨房走出来:“站门口那么长时间干嘛呢?”

”没没没”,周U走了进去,把东西都放到桌上,去帮她的忙。

她厨艺了得,菜都上齐了之后,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

周U咽了一大口口水,为了不影响待会儿的大餐,她主动招供: “行行,我跟万总分了。

陈行行从冰箱里拿了瓶红酒出来,应了一声,没事人一样,说:“去把那个小刀拿来。”

周U照做,陈行行把刀锋插进软木塞里,转动着,把酒开了。

周U观察着她的表情,又说了一遍: “我跟万总分了。

"听见了听见了",陈行行说: “再去拿两个杯子。”

周U再次照做。

陈行行神色正常地往两个杯子里都倒了些酒。

周U有些懵,忍不住问:“你怎么这反应。”

她还以为陈行行会骂她,就算不骂,起码也要感叹两句他们万总什么什么的。

陈行行把红酒瓶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两只手搭上她的肩,笑着、肯定着、鼓舞着说: “UU,你做得真棒,晚上我们出去放个烟花庆祝一下? ”

周磷:……

陈行行顺势在她头发上摸了摸:“分了就分了,我以前就觉得你们不合适。”

周U静了一瞬: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两人坐了下来: 正准备开吃,陈行行忽然说:“成九叹刚搬过来,要不要给他送盘菜过去,以后好歹是邻居了。”

"不要”,周U说。

好,那你去吧”,陈行行指了指正中央的红烧狮子头。

周U的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

陈行行想了想,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房东,还是得尽点责任的,那就亲自上吧。

她端着菜,出去敲门。

"来了! “对门里面大声而欢快地回应着。

这声音熟悉又不详,陈行行犹豫着准备跑,门被拉开了。

万野笑眯眯地: “嗨。

成九叹也走了出来: “行行姐。”

陈行行忽视了万野,把盘子递给成九叹:”“这是红烧毛毛头。

"不是”,她纠正: “红烧狮子虫,头,红烧狮子头。”

万野在旁边嘎嘎地乐:“你会红烧的东西可真多。”

陈行行冷着张脸。

红烧你的头。

她进门就嚷了起来:“那个黄配红来了,真缺德啊。”

走路带风,一不小心,把周U的包撞掉了。

她弯腰去捡,拿起包之后,发现地上还有个四四方方的小玩意儿,她看了看,发现是个旧糖纸,便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着: “我得跟成九叹约法三章,这玩意儿来一次,加一次的房租。”

周U看着她把那东西扔了,眼睛往垃圾桶上看了几看,挪开了:“我建议你直接把他赶走。

“那可不行”,陈行行立刻反驳。

”为什么?”周U不解。

陈行行一身正气: “中华儿女是一家,我们只有团结起来,才能让祖国三年赶超英美,怎么能不让人住房。

这顿饭吃得酣畅淋漓。

几杯酒下肚,周U眼睛里泛起一层雾气。

陈行行夹了口菜,趁机问她: “UU,你那个回头草,当时你们究竟是谁要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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